意遠的神色徹底黯淡了下來,她就知道秦玉蓉會拿多年前的把柄來威脅自己,“你要我做什麼事。”

秦玉蓉立刻擺正姿態道,“今年三月,皇家選秀。雲湄今年也十六了,照規定,也在選秀的範圍內。本夫人才不想雲湄去宮裏趟渾水,皇後、麗貴妃哪個都不是善茬。”

意遠想了想,道,“我沒記錯的話,梁國公府也是一品國公府,是可以決定要不要府中女子參與選秀的吧!”

說到此處,秦玉蓉往日驕傲的神情頹敗了下來,但聲線中仍是恨,“本來是這樣的!就是梁謖那個混蛋,非要在朝堂上諫言,結果引起皇帝注意,皇帝竟令皇後暗中頒旨,讓雲湄務必參與選秀,而且必留香牌!”

“……”

“雲湄啊,娘的寶貝啊,天真無害,怎麼能去那死不見人的地方過下半輩子!”

說到此處,意遠已猜出了她的目的,她不由驚慌,秦玉蓉怎麼會想到讓她代替梁雲湄進宮!

“夫人恐怕找錯人了,你瞧我還有半點姑娘的樣子嗎?再說了,我從小混跡民間,才不懂你們那些貴族禮儀,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辦砸了?”

她格外強調“辦砸了”三字,秦玉蓉又豈能聽不出來,她無非是指故意壞梁國公府的名聲。

“哼,你敢辦砸了嗎?先拋開你的小命不說,隻要你娘的性命還在我手裏,你就得給我乖乖聽話。魚死網破,大家都撈不著好處。你說呢?”

“你!”意遠憤恨地伸出手指指向她。自己雖恨,卻無可奈何。秦玉蓉說的是事實,她和娘親有把柄落在秦玉蓉手中,就不得不受製。隻是,自己真的就要這樣認命嗎?皇宮,是多麼可怕又遙不可及的一個地方,她隻是想安安穩穩當個老百姓,可為何就這樣不遂人願?

“大姑娘,你好好想想吧。你嗓子壞了,本夫人可以找大夫給你治;你不懂禮儀,本夫人可以找教儀姑姑調教你。任何問題,本夫人都能解決。”

“…”

“等你代替雲湄進了宮,本夫人自然會把多年前那些事兒忘了,還會把你娘接進府裏來,讓人給她治病。”

“…”

“你能撈到多少好處,得自己想想啊!”

意遠就這樣被鎖在了不知所在的柴房中,一直到第三天,除了送飯的丫頭,她都沒有再見到任何人。

她知道,常叔、雨瑉這會兒定是著急死了,可她身陷此處,也沒法脫身……

秦玉蓉對自己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隻是她想不通,讓寶貝女兒進宮為皇妃這樣的事,秦玉蓉為何不稀罕。即便後宮不免要有爭鬥,可梁雲湄畢竟有國公府撐腰,際遇還能差到哪裏去嗎?

自己又該怎麼辦,才能逃脫被送進宮的命運?

正在她胡思亂想時,窗沿忽然被輕輕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