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每一段經曆都是重要的(1 / 3)

每一段經曆都是重要的

成長故事

作者:張菊榮

張菊榮,男,江蘇省汾湖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實驗小學校長、書記,華東師範大學教研員研修中心特聘講座教授,人大複印報刊資料《中小學學校管理》編委,蘇州市學科帶頭人(教育科研類),蘇州市吳江區名校長。在省級以上教育報刊發表論文百餘篇,著有散文集兩種《隨想漫錄》《隨意人生》,與人共著教育文集《行走新教育》,合編《觀課議課問題診斷與解決》(17冊)等。辦校治學,他堅信文化的價值,堅信堅持的力量,堅信專業的意義,堅信人的向善本性。他以“讓每一位師生擁有成長的感覺”為使命,與一批年輕老師一起,成功地探索了新建學校的文化之路。

很多日子,很多經曆,身在其中的時候,並不明白,過去了之後,才會發現其中的價值,才會知道每一段經曆都是重要的。

1986年8月,我從新蘇師範畢業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被分配到“鄉下”。一所村小,兩位教師,87名學生,4個年級,2個班級。我上二、四年級複式班。

教室是泥地麵,條件確乎艱苦了些。不過,回想起來,卻總是覺得很有意思。沒有圍牆,邊上是一條水泥的自行車道,橫穿過去,就是一片田野,田野邊上是一片浩蕩的湖。春天,湖岸邊開滿了野薔薇,白白的一大片。村校校長老張吹哨子告知上、下課的時間,他會跟我打個招呼:“小張老師,要不要上課?”哨子一吹,我們就上課。放學前,我們常常會在孩子們的簇擁下到湖邊去呼吸薔薇的馨香,去觀賞很遠很遠的對岸湖麵上塔的美麗倒影——現在最晴朗的天氣都看不到這樣的倒影了。我靈魂深處對於美麗教育的浪漫情懷,也許與我入職之初詩情畫意的環境相關。

我在那裏待了兩年,但我一直會懷念這段時間。在那裏,我組織孩子們調查村裏樓房的建造時間與背景,後來想想,這有點“綜合實踐活動”的味道;在那裏,我發起師範同學油印“教育刊物”《青春教苑》,後來想想,這是我最初的科研啟蒙;孩子們學不會一種類型數學題,我就跑到在鄉中心小學工作的同學那裏去交流,問她班裏的情況,問她是怎樣教的,後來想想,這就是我最初的教研活動……後來我喜歡琢磨真實的教育問題,喜歡辦刊物以傳播思想,喜歡做有創造性的事情而不喜歡重複自己,這些,都與最初的經曆有關!

“老張老師”是一位極其樸素又極其認真的人,我後來也常常想,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如果我遇上一個很不負責任的村校校長,我會不會是現在的我?

兩年之後,我到了鄉中心小學。我的青春歲月,都留在了那裏。我不太習慣於“聽話”地“線性思考”,總是有太多的想法,不願意“大家這樣做我也這樣做”。當然,我也並不是為了標新立異——我不是這種刻意求“新”的人,但可能比較“求真”。

做班主任,做語文老師,我都跟學生們相處得很好。那時候,我大概是點子特別多,班級裏做的那些事兒,也總喜歡跟別人有些不一樣。雖然具體做過哪些事兒,我還真的全忘了。後來做教研組長,我也和別人不一樣。我的前任是我小學時的班主任,我非常尊重他,他也非常愛護我,所以雖然我跟他做得不一樣,但他一點兒也不生氣。我們的教研活動,從來就是“輪上課”的。我“上任”之後,提出這樣的觀點:我們要研究一些主題,做得深入一些,像完成任務一樣的地輪著上課沒有意思,必須取消“輪上製”。於是,我組織教研活動,要求大家細細討論,積極發言。但是,這樣一來,活動時間就拉長了。而學校常常會“開會”,擠占了教研活動的時間,我就去跟校長提意見,說這個不能擠占,討論剛剛開始就結束了,效果一點兒也不好。幸運的是,這些“尖銳”的意見,得到了校長的表揚。之後,學校很少占用教研活動的時間了。現在年齡漸增,我的處事策略自是成熟得多了,但我那愛“做真研究”的愛好、平淡而不甘平庸的追求,絲毫沒有改變,已然刻入了骨髓。

在那裏,我很快成長起來。隨著業務上的進步,各種小榮譽也多了起來,開始擔任學校的中層幹部,擔任學校的副校長。當然,我依舊不喜歡重複,不喜歡平庸,總是喜歡盡可能把事情做得“出彩”一點。現在想來,這些“出彩”多半來自於外界的肯定,還沒有使自己的內心真正強大起來。更遺憾的是,很多的“出彩”隻是花在了怎樣讓學校在考核中排在前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