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失所愛(2 / 3)

顧雲飛如法炮製,一口氣恐嚇了好幾名官員。一路走過來,十天期限已到。那潮州府縣令早已備好車馬,等著他來驗收。顧雲飛嗬嗬笑。他清點過數目後,便讓那縣官速速發往軍營。隻待營中收到貨,他便將那字據交還於他。那縣官哪敢不從,唯唯諾諾,依計行事。如今保得性命最是要緊,他已按期完成任務,想那顧將軍亦不會再為難於他。

顧雲飛得此便利之法,不由加緊了行程。事情進展得比他想象得還要順利。看來這班貪官雖然心腸壞掉,腦子卻還好使,性命與錢財孰重孰輕,他們還是分得很是清楚明白。這多出來的日子,足夠他前往翠屏山了。

曼娘按著夏祖善提供的行程路線,一路跌跌撞撞趕來,卻回回撲空。她哪裏知道,顧雲飛早已改變了行程,隨心所欲,想到哪裏敲一杠子就去哪裏敲一杠子,盡顯流氓本色,將那班官員們攪得焦頭爛額,措手不及。

連續幾日的暴雨,將地麵衝刷得泥濘不堪,曼娘一路走一路滑一路倒,早已摔成了泥人。這樣下去,隻怕還沒等她找到他,那女孩兒已被別人搶走了!曼娘不由心急如焚。她終於抑製不住坐在路邊號啕大哭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忽地停在了她身旁。那車夫對她喊道:“姑娘,雨太大,上車避避吧!”

她搖搖頭,仍是哭個不停。

車夫對車中之人道:“大爺,她不肯上來。”

門簾嘩地掀起,一個人撐著傘從車上下來,替她遮住雨,俯首對她款款道:“曼娘,是我。”

這聲音,猶如從隔世傳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緩緩抬頭,吃驚地望向他,突然一反常態,不再撲進他懷中作小鳥依人狀,卻惡狠狠地打掉他的傘,對著他一通拳打腳踢,邊打邊罵:“顧雲飛!你這個挨千刀的!你說過不會再扔下我不管!**說話連放屁都不如!”

顧雲飛被她這一頓打罵鬧得懵了。他問自己,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一副賤骨頭?如同那些貪官一般,同他們好言好語,他們不把自己當回事;對他們凶神惡煞,他們這才知道自己以往的好處。

望著痛哭不止的曼娘,他心頭哽咽,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曼娘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哭。兩人就這樣站在雨中,任憑雨水打在身上,不一會兒,已全身盡濕。顧雲飛撫了撫她的肩,柔聲安慰道:“別哭了,上車吧。”

昨夜溫存之後,顧雲飛改變了主意。他深知曼娘本性不壞,為著那要人命的毒藥,她不得以才為之。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之人。他不敢奢望將來能與她廝守一生,隻希望找到瑞兒後,能醫除她體內毒性,將她解救出聖女教的控製,在他有生之年,能與她平安度日。將來的事,真的很難講,說不定他哪天就戰死沙場,以身殉國了。不如過一日是一日,隻要每天都快樂,死期將至又如何?

他決定帶上曼娘一同上路。但他並不明言,隻是告訴她,自己要去接那個小師弟。曼娘心中當然會意,卻也不言破,順從地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天涯海角,我跟定你了!”

兩人日夜兼程,趕得很是辛苦。曼娘有些吃不消,路上受了風寒腹瀉不止,顧雲飛想留她暫時休息,自己先行一步,她卻死活不依,生怕再度被他拋下。直到來到翠屏山腳,曼娘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顧雲飛尋得一家小客棧安排她落腳,親自為她抓來草藥袪寒。她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

顧雲飛從來沒有對她如此關心過。和他相處的這幾年,他一直對她忽冷忽熱,難以琢磨。可自那日雨中相逢以來,他的態度在明顯改變。她能感覺到他的關切與柔情。雖然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他的這種轉變,但她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她真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走完,隻願陪著他這樣走過一生。

然而,一紙密令徹底打破了她的夢想。就在顧雲飛上山去接人的同時,她接到了教母的指示,要求她得到那女孩兒後,毒殺顧雲飛,以除後患。她這才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控在教母手中,想與顧雲飛遠走他鄉,今生今世是難以實現了。

見她麵露猶疑,聖女教的信使厲聲道:“總堂主,教母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是誰殺害了你的父母兄弟!”

那杆銀蛇槍頭硬硬地揣在懷中,抵得她的心口生痛。她深吸一口氣,凜然道:“請轉告教母,曼娘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