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君揚舉杯敬他:“雲師兄,謝謝你!”
兩人互斟自飲,一直談到天空返白,這才作罷。顧雲飛道:“我該走了。”
洪君揚心中很是不舍。他道:“雲師兄,如今你投身軍門,刀槍無眼,弩箭無情,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多多保重!”
顧雲飛點點頭,道:“我隻拜托你一件事。”
洪君揚道:“但說無妨。”
顧雲飛道:“待我找到瑞兒,我想把她托付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洪君揚想起師傅曾經的詢問,臉上不禁一紅,吞吞吐吐道:“雲師兄,我已娶妻,這件事,恐怕我……”
顧雲飛道:“我又不是要你娶她。我隻要你好生照顧她。師傅亦都希望她能做個平凡的人。至於將來,她看中哪家公子,你為她準備一份嫁妝便是。若她受了委屈,還可以有你這個師兄來傾訴。”
洪君揚隻覺心頭一酸。雲師兄的這番話,就象在交待後事。“呸呸呸!”他暗罵自己盡想些不吉利的事。他抬起頭來定定地望向顧雲飛,道:“你交待的事,我一定做到!”
顧雲飛聽從了洪君揚的建議,放棄了屠殺。但為了“配合”聖女教的行動,他仍然沒有停止對天地會的侵擾。每每找到天地會大小頭目,他不是廢掉對方武功,便是致其殘廢,總之,教訓要給,命卻留下。
他手段的改變,倒讓對方產生了新一輪的恐慌,這些人不知他還要如何折磨自己才會罷休。江湖上彌漫著恐怖氛圍,人人自危。
和洪君揚分手後不過個把月,曼娘又被召入那破廟中的聯絡點,覲見教母。這一次,大堂內隻得她一人。她誠惶誠恐地站在大堂中央等待著。待教母現身,她急忙跪下道:“啟稟教母,屬下尚未得到藏寶圖的消息!請教母再寬限時日,待屬下……”
教母卻打斷了她的話,道:“你不必驚慌。我已得到了確切消息,那女孩兒如今被妖尼靜嫻藏匿於翠屏山上的一座庵堂之內。隻是,那庵堂中年紀相符的女孩子有十幾二十人,每人的左臂上都有相同的紋身,叫人無法判斷哪個人才有真正的藏寶圖。”
曼娘不由怒道:“妖尼實在太過狡詐!”
教母森然一笑:“你現在可明白我為何要安排你們四處尋找馬如龍的徒弟?”
曼娘一怔,猛然想到,眼下隻有顧雲飛才能識別真正的紋身。她急忙道:“原來聖母派人四處尋找馬如龍的傳人,竟是為了這一天!此等遠見卓識,非我輩能及!”
躲藏在洞口的顧雲飛方才恍然大悟,對方千方百計地找尋自己,乃是放長線,釣大魚,真真用心良苦。
教母高聲笑道:“滿清氣數已盡,複我天國,指日可待!”
“原來竟是發逆餘孽在興風作浪!”顧雲飛心中憤恨難平。馬如龍一向對太平軍頗有微詞,他的態度對顧雲飛的觀念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以致於當他得知自己是天國忠王之子後,心中一直不安甚至深覺羞恥。直至馬如龍將忠王的義舉詳細講來,他才對父親有所改觀。但他內心裏,始終不能接受天國為正統。他定了定神,努力平複心中激憤。
曼娘卻蹙著眉,憂心忡忡道:“隻是,屬下如何能誘使顧雲飛去辨認那女孩兒呢?屬下愚鈍,還望教母明示!”
顧雲飛不由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麵臨怎樣的一個圈套。明知步步陷阱,他還得一腳踏上去,這出戲究竟該如何演下去?
教母卻幽然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人在你手上,你想怎樣都行。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曼娘無法,隻好抱拳領命。
顧雲飛心潮澎湃。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在聖女教之前找到瑞兒!想到這裏,他來不及聽完教母與曼娘的談話,迅速轉身,先行離開。
他哪裏知道,待曼娘離開後,那教母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捏著嗓子對身邊的侍女道:“他走了嗎?”
那侍女向外瞧了瞧,道:“走了。”
“哈哈哈!”教母高聲笑道,“馬如龍老謀深算,可他的徒弟,不過如此!曼娘如此不慎,居然讓他跟蹤至此。哼。他卻萬萬想不到我會將計就計,故意將消息泄露給他知道。”
那侍女也跟著點頭笑道:“是啊,他可不知道,他那一身的酒氣,怎麼會逃過教母的聖鼻。”
教母放聲大笑。她忽地收起笑容,厲聲道:“你要好生監管曼娘,待顧雲飛得手後,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若她膽敢動異心,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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