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聽著那麼像?"侯寶林問。
"有人跟著瞎學唄!"
侯寶林在弄清事實真相後說:"《山東二黃》是個傳統段子,兩個演員的唱腔,不管是京戲還是山東戲,都不對,根本不該上舞台,何況還錄了音在電台上播呢!你倆要說,我幫你們排。"
兩個年輕人喜出望外,於是家裏成了排練場。侯寶林一遍遍地給他們示範。他們得侯氏相聲真傳,學得真諦,演出的效果自然非同尋常。
努力多學一點東西,提高綜合素質,這對一名演員的發展至關重要。侯寶林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有一年中秋節晚會,著名演員王鐵成朗誦了一首詞,作為節目主持人的侯耀文稱讚道:"您這詩朗誦得太好了。"第二天,侯寶林一見耀文便說:'稱為什麼不能好好學點東西?一個搞藝術的人,對詩和詞都搞不清楚,不丟人嘛?"耀文一聽,知道自己錯了,低著頭不吱聲。父親抓住時機繼續說:"耀文,你既當了演員,就要做個像樣的演員,做有所貢獻的演員,要不負這個稱號呀!"接著,侯寶林加重了語氣:"首先要做個書架子,書架上要擺滿書,當然擺書不是為了裝樣子,而是為了長學識、增見地,豐富思考,發展藝術!書少,總免不了技窮!"
父親說得句句在理。以後,耀文迷上了書,他讀天文地理,讀文史哲醫,讀藝術理論……許多年後,耀文回憶起父親的教誨,不無感慨地說:"實際上,現在的確不少相聲已經技窮。技窮就成了黔驢子,隻擺樣子,不為人所需要,名聲與其作品、表演水平大大地不平衡了。有的自甘落後,更有人以各種庸俗和低級趣味的東西換取廉價的笑。這不是讓人又痛心、又憂慮嗎?"
侯寶林常對兒子說:過去當個名演員十分難。現在可容易多了,說個好段子,一下子就傳遍全國。可是,你們到底懂多少相聲?我幹了一輩子,越幹越覺得這門藝術高深。你千萬不可沾沾自喜,有點兒名後,要爭取當個好演員。從創作到表演,說。學、逗、唱,都得有一套。最後要爭取做個藝術家,有自己的風格、流派,有自己的相聲理論。一句話,你不能止步不前。你們該琢磨著怎麼幹點我們這一輩子沒人幹過、沒幹成的事兒。
正確的道路是這樣:吸取你的前輩所做的一切,然後再往前走。
冰心,原名謝婉瑩,原籍福建長樂人,1900年出生。冰心的父親名叫謝葆璋,年輕時經嚴複推薦,入天津紫竹林水師學堂,畢業後成為海軍軍官。他為人正直,作戰勇敢,曾任威遠艦槍炮二副,參加過甲午海戰。後任"海圻號"巡洋艦副艦長、海軍練營營長、海軍學校校長等官職。辛亥革命後,出任海軍部軍學司司長,是近代一位具有進步思想的愛國將領。冰心的母親也是一位有很高文學修養的婦女。冰心從4歲起,母親就教她識字。
冰心在謝家排行老大,又是惟一的女兒。謝葆璋視女兒為掌上明珠。父親循循善誘,關懷、教育女兒成長。
謝葆璋稱得上是一位科犢情深的父親。當謝家的伯母、叔母們催促給冰心紮耳朵眼時,他就說:"你們看,她左耳唇後麵,有一顆聰明痣,把這顆痣紮穿了,孩子就笨了。"他還不讓孩子穿緊鞋。冰心深知慈父對她的疼愛,所以,她剛一感到鞋子有點緊,就故意在父親麵前一瘸一瘸地走。父親一見,就立刻埋怨妻子:"你又給她小鞋穿了!"
謝葆璋在煙台任海軍學校校長時,經常帶女兒去海邊散步,教小冰心如何打槍,如何騎馬,如何劃船。夜晚,就指點她如何看星星,如何辨認星座的位置。他還常常帶領冰心上軍艦,把軍艦上的設備、生活方式講給女兒聽。謝葆璋作為巡洋艦上的青年軍官,曾到過英、法、意、日等許多國家。有次,他從海外歸來,氣憤地對女兒說:"我覺得到哪裏,我都抬不起頭來,你不到外國,不知道中國的可愛,離中國越遠,就對她越親。但是,我們中國多麼可憐呀,不振興起來,就會被人家瓜分了去……"接著,他又說:"我們堂堂的中國,竟連一首國歌都沒有!我們這次到英國購買軍艦,在舉行接收典禮儀式時,他們奏完英國國歌之後,我們竟奏一首《媽媽好糊塗》的民歌調子,作為中國的國歌……"
在父親的教誨下,冰心的心中從小就播下愛國的種子,它鼓舞著冰心走上了反帝反封建的道路。當辛亥革命爆發的消息傳來時,她就把攢下的10塊壓歲錢,送到申報館,去捐款勞軍。當五四運動爆發時,她毫不猶豫地積極投身到學生的愛國運動中去。
冰心從小聰明好學,7歲開始讀《三國演義》;8歲讀《水滸傳》、《西遊記》、《聊齋誌異》;23歲畢業於燕京大學文科專業。後來,她又去了美國威爾斯利女子大學學習英國文學,1926年回國,曾在燕京大學、清華大學女子文理學院任教。建國後,曾任中國作協理事、第五屆全國政協常委等職。她一生創作的作品,無論是散文、詩歌,還是小說,都是審美品位相當高的藝術品。她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家和語言大師而享譽世界。
李苦禪是我國當代著名的國畫家和美術教育家,生前曾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美協理事、中國畫研究院委員。他的美術作品雄渾厚樸,磅礴大氣,天趣自然,個性鮮明,與國畫大師潘天壽並列為當代兩大寫意花鳥畫家。
李燕是李苦禪的兒子,在李苦禪的悉心教育下,李燕在畫壇上脫穎而出,所作之畫也頗有造詣。李燕的成長曆程蘊含著父親李苦禪的心血。
李苦禪十分重視對兒子的品格教育,他經常對兒子說:"人,必先有人格,爾後才有畫格;人無品格,下筆無方。秦檜並非無才,他的書法相當不錯,隻因人格惡劣,嫉恨賢達,誣殺忠良,害死嶽飛,遂令百代世人切齒痛恨,見其手跡無不撕碎如廁或立時焚之。據說,留其書不祥,會招禍殃,實則是憎惡其人,自不會美其作品了。"又說:"如果作者人格鄙劣,是無人格,實在與藝術沒有緣分,枉言真美善!"
李苦禪如此教子,也如此做人。1937年北京淪陷了,偽"新民會"妄圖拉攏社會名流為其裝點門麵,派人來請李苦禪"出山",說什麼"您要答應了,有您的官做,後頭跟個挎匣子(槍)的,比縣長還神氣哩!"李苦禪不為所動,凜然而拒。某天有個漢奸來求畫扇麵,李苦禪草草畫就,並大草一行:"日月已沉海,蛟龍亂升天!"此漢奸附庸風雅,不識草字,竟滿意而去。
李苦禪常對兒子說:"幹藝術是苦事,喜歡養尊處優不行。古來多少有成就的文化人都是窮出身,不怕苦,練出來的。"接著,他結合自己的從藝過程,說:"我有個好條件——出身苦,就不怕苦。當年,我每出去畫畫,一畫就是一整天,帶塊幹糧,再向老農要棵大蔥,就算一頓飯啦!有時也來個'一個小子兒橫吃橫喝——花一個小銅子兒買人家農民兩個老玉米棒子,摟些幹草點著烤熟了,橫著啃,完了再到菜園子,爬水槽(橫的)那兒喝涼水。這不是'橫吃橫喝'嗎?!"在父親的指導下,李燕不怕風吹日曬,不畏跋山涉水,長期堅持野外寫生。每次速寫歸來,李苦禪都要查看。
1980年,李苦禪父子赴香港舉辦"李苦禪、李燕父子書畫展"。在宴會上,盛情的主人問李苦禪:"您老喜歡用點什麼?"他笑著說:"我是——有腿的不吃板凳,有翅的不吃飛機。""客氣啦!請點菜嘛!"主人把菜譜遞給他。"我會點什麼?我是擠混合麵兒、雜合麵兒陽軍侵占北京時的一種劣等糧)過來的,會點什麼!"
對李燕用的速寫工具,李苦禪要求越簡便越好。李燕理解父親的用心,用鐵窗紗釘在木框上,邊上係一個塑料小墨盒(筒形),再釘上一疊毛邊線,隨畫隨翻。父親看了後感到很滿意,說"又輕便,又實用,而且便宜。"
李苦禪對工作、生活條件要求不高,但對藝術卻精益求精,一絲不苟。
李苦禪要求兒子"畫自己的東西,創自己的筆墨",自成風格。還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從前,有兩個道士看見一個瞎眼老頭從南邊走來,路中間有塊大石頭擋著。一個道士說:"老頭,從左邊繞過來!"另一個道士則說:"老頭,從右邊繞過來!"你猜,老頭怎麼著?他一下子從石頭上蹦過來了。說完故事,李苦禪說:"作畫就要這樣,'畫思當如天岸馬,畫家常似人中龍'。畫畫不可人雲亦雲,落入前人窠臼。"
李苦禪的這種教子方法是高明的。踩著父輩的足跡前進,雖說便捷、安全,但卻是一種不成大器的方法,隻有讓晚輩走自己的路,畫自己的東西,才能獨樹一幟,有所成就。
誰在平日節衣縮食,在貧困時就容易渡過難關;誰在富足時豪華奢侈,在貧困時就會死於饑寒。
現代國畫大師傅抱石,不僅在藝術上成就突出,而且在教育子女上也堪稱楷模。他的兒子傅小石從小聰穎過人,上中央美術學院學習時是高材生,然而校門未出,卻橫遭厄運:1957年被打成"右派",蒙冤20多年,其間又遇車禍,造成跛足,1979年平反昭雪,卻又樂極生悲,中風倒地,致使右半身偏癱。麵對厄運,傅抱石傾注全部的父愛,使傅小石能夠麵對命運的打擊,不氣餒,不屈服,堅持在藝術道路上摸爬滾打,終於成為藝術上的一個巨人。
傅抱石年輕時東渡扶桑,專攻美術,回國後,任中央大學藝術係教授。新中國成立後,曆任南京師範學院美術係教授、江蘇省國畫院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等職,是國畫界與劉海粟、吳作人等齊名的現代國畫大師。
傅小石是傅抱石的大兒子,自幼穎慧過人,3歲時,南昌舉行兒童健康、智力比賽,他麵對陌生大人的提問,對答如流,從容自若,居然榮獲第二名。傅抱石分外喜歡小石,自小輔導他,教他握筆作畫。有一次,傅抱石夫婦外出,有客來訪。父母歸來後,小石據情相告,父親問他來客是誰,小石這才想起忘記請教客人的姓名,乃靈機一動,將一隻空煙盒翻轉過來,在上麵畫出來客的尊容。父親看到畫中人的麵部特征,一下子便認出來了。
小石考入中央美術學院後,勤奮學畫,曾在全國專業雜誌《版畫》上多次發表版畫作品。他還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被選為班長。著名版畫家江豐欣喜地對傅抱石說:"你的兒子是個天才。"小石的外公說得更甚:"這孩子是塊材料,要是將來沒出息,你們到我墳頭去接我三鞭子。"
人生的道路從來是坎坷不平的。1957年的一場政治風暴,將傅小石打人了"另冊"。知子莫如父。父親怎麼也不相信兒子會反黨反社會主義。他借著赴京為人民大會堂作畫的機會,約來了在北京雙橋農場勞動改造的小石,見小石骨瘦如柴,表情拘謹,傅抱石的心頭不禁泛起一股酸楚。他對小石說:"以後,你可以常來,我已經同有關方麵打過招呼,一則可以看我畫畫,二則可以跟我當當助手。記住,不管什麼時候,畫畫是不能丟掉的。"
父親的關懷,增強了小石繼續作畫的信心。他白天勤勤懇懇地勞動,晚上則通宵達旦地作畫。在父親的悉心指導下,小石傾注7年的心血,完成了一部美術理論專著《圖案設計新探》。著名畫家黃永玉看了這部專著後說:"我認為這本書至少可以用五國文字出版。"
在父親的教導下,傅小石還如饑似渴地閱讀魯迅、郭沫若。胡風的作品。小石還與畫家司徒喬的女兒司徒圓合作,共同出版了一本圖文並茂的《浪花集》。對傅小石的作品和為人,藝術大師劉海粟作出過這樣的評價:"不能用尋常的尺子去量。這是一顆熱情的、不甘淪為平庸而虛度歲月的心,對祖國、生命、青春、曆史、愛情、土地,平凡與不平凡的人們唱出的讚歌,是生命和藝術戰勝死亡、殘疾的豐碑。"
是的,當傅小石右半身偏癱時,他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頑強地同命運抗爭,鍛煉用左手寫字繪畫。當傅小石的"左筆畫"在首都和香港展出時,人們很難相信這一幅幅縱橫不羈、峻麗飄逸的畫作,竟出自一個殘疾人之手。
約翰·布朗(1800-1859)是19世紀美國人民反對黑人奴隸製運動的傑出領袖。他有7個孩子,其中6個男孩,回個女孩。他對孩子們要求很嚴,教育的方法主要是以身作則,給孩子們樹立良好的榜樣。
一度,他曾經常喝些蘋果酒和葡萄酒之類,他的孩子一見他開酒瓶子,都圍上去,這個要喝一杯,那個要喝兩杯。後來他成了個禁酒主義者。為了孩子,他滴酒不沾,處處做孩子的表率。他要求孩子們認真讀書,自己每天首先拿起書本。朗誦時,有一點小錯誤也要糾正過來。他要求孩子們尊老愛幼,關心別人,自己首先做出樣子。他的女兒在回憶父親的文章裏說:"我經常看到父親對祖父特別親切而尊敬。冬天臨睡前,父親總要把祖父周圍的被子塞好,夜裏還要起來問問祖父晚上睡得可暖和。他對祖父總是那樣和藹可親,真是我們的好榜樣。"
約翰·布朗經常教育孩子,不要眼熱別人的東西,拾到東西要及時歸還失主。他的女兒剛上學不久,在一條板凳後邊揀到一塊花布。這塊布不太大,可是在女兒看來倒是一件寶貴的東西。回家後,她沒吱聲。但在給要好的小朋友講這件事時,被父親聽到了。他走到女兒身邊,露出深切慈愛的神色說:"你知道那塊花布是哪個孩子丟的嗎?"女兒說:"不知道。"父親告訴她:"那麼,你明天上學時帶上它,看看能不能找到失主。這件事雖小,但你要記住:如果你丟了什麼珍愛的東西,不論它多麼小,你總希望拾到它的人送還給你,對嗎?當然,別人也是這樣。"第二天,小女兒拿著那塊小花布終於找到了失主。
孩子們在各方麵都準確地模仿自己的父母,包括模仿父母的弱點,簡直達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不僅模樣長得像,就連舉止和習慣都像得出奇。
蘇聯衛國戰爭時期,曾有兩位英雄受到世界青少年的敬仰和愛慕。一個叫卓婭,一個叫舒拉,他們是姐弟二人。
母親科斯莫傑米楊斯卡婭在一所小學任教,同時又在師範大學學習。父親阿那托利·彼得羅維奇在研究院工作,又在速記講習班學習,並且還要努力準備上函授工科大學。他們時常很晚回家,到家時孩子們已經入睡。
在教育孩子問題上,經常有人抱怨:"我們沒有時間,我們的工作很忙。"可卓婭和舒拉的父母認為:忙,並不妨礙教育孩子。教育孩子在於用心,而不在於用多少時間。在於注意生活中的言行,而不在於"長篇大論"。難道誰還要"特別地撥出一部分時間在家裏教育孩子"嗎?
那麼,他們是怎樣對孩子進行教育的呢?
1923年,蘇聯人民的領袖列寧同誌逝世的時候,科斯莫傑米楊斯卡婭一家和全體蘇聯人民一樣,經受了巨大的悲痛。這時候,小卓婭剛生下來不久,舒拉還沒有出世。可是,做父母的並沒有忘記教育孩子。他們把刊登著斯大林關於紀念列寧的誓言的報紙收存起來,準備等女兒長大了,讓她看看。
果然,14年之後,正當女兒卓婭準備入團的時候,母親從箱子裏拿出了這張保存多年而發了黃的報紙。卓婭激動地讀著這張特地為她保存的報紙,深深地被斯大林同誌的莊嚴誓言所激動。
顯然,為了這件事,卓婭和舒拉的父母並沒有花費專門的時間。
卓婭和舒拉犧牲後,母親科斯莫傑米楊斯卡妮寫了一本回憶錄,即《卓婭和舒拉的故事》,詳細地記錄了兩位英雄成長的過程,同時也喻明了他們家庭教育的經驗。她說:
"對子女的教育是在每一件瑣碎的事情上,在你的每一次舉動上,每一個眼色上,每一句話上。這一切都可以教育你的孩子。連你怎樣工作,怎樣休息;你怎樣和朋友談話,怎樣同不和睦的人談話;你健康時候是怎樣的,在病中是怎樣的,在悲傷的時候是怎樣的,在歡樂的時候是怎樣的——這一切,你的孩子是都會注意到的。他們是要在這一切事情上模仿你的。"
這些話,的確是教育子女的經驗之談。
隻有當你不斷地致力於自我教育的時候,你才能教育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