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勤工儉學期間,他們接受了很多馬克思主義理論。回國後,他們都成為新民學會的積極參加者和活動者。她在長沙的家,成了蔡和森和毛澤東等同誌經常聚會的地方。"新民學會"的成立,就是在她家舉行的儀式。後來,蔡和森同誌犧牲了,但她不知道這個消息,臨終前,她要大女兒給蔡和森等弟妹們寫信,說:"母親已看不到你們的事業的成功了,但相信革命一定會成功!"
母子之間的感情,是一種既純潔又美麗的感情,因為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雜念。
七七事變後,為了保衛家鄉,抗日英雄馬本齋(1901-1944)帶領一批鄉親,組成回民抗日武裝,並擔任總隊長,到處打擊敵人。敵人把他看作眼中釘,千方百計地想把他消滅,但抓不到他。
馬本齋是個出名的孝子,把他母親抓起來,他不會不投降。這是敵人想的一計。
一天,敵人真的包圍了馬本齋家的村子,殺害了許多老百姓,逼他們把馬母交出來。眼看敵人又要殺人了,馬母從人群中挺身而出,大義凜然地說:"我就是馬本齋的母親,你們抓我好了,不能殺老百姓!"
馬母被抓走了。敵人一方麵給馬本齋寫勸降書,一方麵對馬母說:"共產黨、八路軍快完蛋了,你不如給兒子寫個信叫他到這邊來,在那邊做多大官,到這邊還做多大官,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馬母氣憤地說:"我兒子不圖做官,不當回奸賣國賊!"
敵人拔出戰刀,"當"的一聲摔在桌子上,然後又舉起手槍威嚇馬母。馬母拍著胸脯說:"我兒子當八路軍,是我叫他去的,我兒子打你們是我叫他打的,叫我讓他投降萬萬不能!是殺是剮你們隨便吧。"
敵人雖然氣得渾身發抖,但又不想殺她,便把她關了起來。
一天,鬼子又來逼她,叫她給兒子寫信,勸他投降。馬母說:"好,我說,你們寫。"
鬼子高興了,很快拿來紙和筆。馬母清了清嗓子說:"你們記著:'本齋,你們打鬼子勇敢。打得好,媽高興。媽寧可死,也不能叫你投降當回奸。'
鬼子一看不對味,把紙筆朝馬母擲去,然後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馬本齋聽說母親被抓,心如刀割。當他知道母親不僅不寫勸降書,還要兒子更加英勇打鬼子,心裏更加激動。他想:母親從小就讓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她支持我和弟弟出來打鬼子,我隻要英勇殺敵,就是聽母親的話,就是孝順母親,寧死也不投降。
他把仇恨化為力量,殺敵更加勇敢、頑強。
馬母為了和敵人鬥爭,決心絕食。臨死的時候,她對身邊照顧她的一對好心夫婦說:"孩子,我不行了!我死了以後,你們告訴我的兒子本齋,他娘對得起他。叫他狠狠地打鬼子為我報仇,給鄉親們報仇……"
馬母壯烈犧牲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解放區,成為千千萬萬母親的榜樣。
早年參加革命,後來犯"左"傾錯誤的李立三(1899-1967)共有6個孩子。在那戎馬倥傯的時代,6個孩子分別出生在中國和蘇聯的6個地方。直到建國初期,他們才陸續回到爸爸身邊。
待孩子們都找回來了,李立三便問他們:"我曾犯過錯誤,你們聽說了嗎?"
孩子們告訴他:"聽過一點,隻知道什麼'立三'路線,但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要知道啊!"隨後,他便把自己犯路線錯誤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孩子們。李立三認為,父母犯的錯誤應當告訴子女,這也是對子女的教育。可以讓他們知道:第一,父母不隱瞞錯誤,不說謊;第二,可以讓孩子從中吸取教訓,少犯錯誤。
他把自己的錯誤告訴孩子們後,深情地說:"共產黨人從來不講個人的麵子,隻講人民的麵子。一個人犯了錯誤,首先要想到黨和人民,不但要承認錯誤,還要把自己犯錯誤的教訓告訴大家,這是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的胸懷。"
一天,孩子們得到一張李立三和另一個人的合影,照片後麵有李立三的題詞:"天下英雄唯使君與吾耳。雖不必有此事實,亦不可無此誌氣。非敢自負,實自勉也。"
李立三看了,對孩子們說:"照片上的另一個人並沒有為革命幹什麼工作。至於那個題詞,充分反映了我少年時期狂妄自大的壞習氣。我在這方麵吃過不少虧,後來犯錯誤,給革命事業造成那麼大的損失,更是與此有直接關係,思之痛心。望你們千萬以此為戒。"
精神上的熏陶對人的個性形成影響很大,這種熏陶來自與兒童生活密切相關的成年人的全部生活。
彭德懷(1898-1974)一生沒有子女,他把弟弟彭金華烈士的女兒彭梅魁當做親生女兒,他們長時期生活在一起。
1959年7月,在廬山會議上彭德懷因為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談了自己對國內形勢的不同看法,受到了錯誤的批判,並且被罷了官。
不久,彭德懷搬出了中南海,住到吳家花園。在那裏,彭德懷親自開荒種菜,挖塘養魚種藕,把一個殘牆斷壁、草木凋零的荒園,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花園。梅魁看到伯父年紀大了,勞動有些吃力,便勸他說:"你不能這樣不顧身體啊!"
彭德懷說:"孩子,勞動對我來說是需要的,再說國家還很困難,我不能為黨工作,還可以為人民減輕一點負擔啊!"
彭德懷住的地方叫掛甲屯。這兒的老鄉世世代代喝土井裏的水。他把自己院子裏的水接到街上,使家家戶戶用上了自來水。老鄉們住的房子有的是土坯壘的,遇到下雨,他就戴著草帽,卷起褲腿,走街串戶,看看這家屋頂漏不漏,問問那家房子牢不牢,並把房子有危險的人家,搬到自己院裏來住。誰家的孩子病了,他總要去看看;誰家的孩子結婚,他就跑去祝賀;誰家老人去世,他也要去悼念……伯伯的行動,使梅魁受到了很大的教育。
一天,伯伯帶著梅魁走到院子的牆跟前,指著牆外的一棵樹問她:
"梅魁,你看這樹為什麼沒有葉子?"
梅魁知道是因為自然災害,老鄉生活困難,把樹葉打下來吃了。可是,又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隻好望著伯伯,不開口。
走了幾步,彭德懷又問:"你們廠裏有沒有人得浮腫病?"
梅魁說:"沒有。"其實,她沒照實說。
彭德懷又帶她到自己的茄子地裏,指著茄棵對她說:"茄子不開虛花,小孩不講假話。"然後又用手指著自己的前額說:"我這個老頭子就像小孩子一樣不說假話。我要實事求是,堅持真理。梅魁啊,我希望你長大以後,不要追求名利,搞那些吹牛拍馬、投機取巧的事。要做老實人,心裏裝著人民,時刻想到人民的疾苦啊!"
對於伯伯的教導,梅魁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激動地說:"伯伯,我一定向你學習,不說假話。"
對子女的教育是在每一件瑣碎事情上,在你的每一次舉動上,每一個眼色上,每一句話上。
徐特立(1877-1968)有兩個孩子,先後都為革命犧牲了,身邊隻留下一個孫女徐禹強。徐家一棵獨苗,祖父祖母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可是祖父徐特立有個原則:生活上不準特殊,學習上要刻苦認真。
孫女徐禹強上學的時候,祖父要她住校,過集體生活。那時是供給製,祖父吃"小灶",孫女隻能吃"大灶"。改成薪金製之後,祖父有專門廚師做飯,隻準孫女和工作人員一起到食堂吃飯。他對孫女說:"你是革命的後代,不能坐享其成,不能滋長特殊化思想,要鍛煉吃苦耐勞的精神,要走自己的道路,為社會出力。"
禹強上初中一年級時,因為生病住了院,耽誤了半個多月的功課,出院後,得趕緊補課。別的好說,就是補外語困難。祖父看到她流露出畏難的情緒,就教了她一個"定量有恒"的辦法。一天,他把孫女叫到身邊,伸出手指來說:"你每天學一個單詞,一年就可學365個;每天學兩個單詞,一年就是730個。你又不笨,隻要有恒心,堅持不懈,'攔路虎'自然會讓路的。"
為了鼓勵孫女克服學習上的困難,徐特立還對她說:"我在法國勤工儉學時,已經43歲了,別人都說這麼大年紀了,要想學法文,非常困難。可是,我堅持'定量有恒'的辦法,經過一年多努力,還是考上了巴黎大學。你才十幾歲,記憶力和學習條件比我那時強多了,隻要自己肯下工夫,就一定能學好。"
禹強出院後,每天要去醫院理療,正好祖父每天也要到醫院去,他就利用路上的時間,幫助孫女複習單詞。祖父說一句中文,孫女答一句外文。回來的路上,再換過來,祖父說外文,孫女說中文。
祖父的熱情幫助,使孫女越學越有興趣。很快,拉下的外語課全部補上了。學期結束時,祖父看到孫女的成績報告單,特別是看到外語成績那樣好,滿意地笑了。
凡事都要腳踏實地去做,不馳於空想,不騖於虛聲,而惟以求真的態度做踏實的工夫。以此態度求學,則真理可明;以此態度做事,則功業可就。
"文革"期間,無產階級革命家、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陶鑄(1908-1969)被軟禁以後,他的女兒陶斯亮被允許同他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由於監視很嚴,他們父女雖然相見,但不能談論任何情況。盡管這樣,陶鑄還是利用一切機會,找女兒談話,向女兒表達自己的情操和誌向。
一次放風,陶鑄和女兒在一個池塘邊散步。陶鑄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四周池水裏的荷花,對陶斯亮說:"亮亮,你看它出汙泥而不染,光明磊落,象征著一種崇高的品德,你要好好記住它。"
陶鑄還給女兒講曆史上忠臣的故事。他講了東漢末年的範滂。當時宦官擅權禍國,到處是貪官汙吏,範滂不畏權勢,勇敢鬥爭,揭發了"深為民害"的權豪之黨20餘人。貪汙的州官聽到範滂來,望風解印而去。後來,範滂被誣陷逮捕,縣令想放他逃跑。範謗說:"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他挺身就險,死時隻有33歲。
江青、陳伯達等人曾無中生有地散布陶鑄是"叛徒"的流言蜚語,一時把陶斯亮的思想搞得左右無主。一天,她趁監管的人不注意,問陶鑄:"爸爸,你是出賣過同誌嗎?"聽了女兒這樣的問話,他憤怒得渾身發抖,然而他並不責怪女兒。他望著女兒的眼睛,深沉地說:"難道你也不相信爸爸?我是寧願把自己的鮮血灑在地上,也不會做那對不起黨的事。"
過了幾天,陶鑄同誌把自己1935年在國民黨監獄裏寫的詠誌詩,抄錄給女兒:
"秋來風麗費吟哦,鐵屋如灰黑犬多。
國未滅亡人半死,家無消息夢常過。
虞外空談稱絕學,殘民工計導先河。
我欲問天何聵聵,浸憑熱淚哭施羅。"
詩中的施羅指的是鄧中夏、羅登賢兩位烈士。陶鑄同誌把自己處在敵人鐵窗下的胸襟披露給女兒,不僅是為了回答江青、陳伯達的無恥誣蔑,也是為了使女兒能繼承這樣一種忠於革命的氣節。
人在智慧上應當是明豁的,道德上應該是清白的,身體上應該是潔淨的。
我國當代著名文學家、教育家葉聖陶有三個孩子,一個叫至善,一個叫至美,最小的叫至誠,都小有名氣。
說起葉老對孩子的教育,怪有意思的。
吃罷晚飯,碗筷收拾過了,植物油燈移到了桌子中央。葉聖陶戴上老花眼鏡,坐下來開始給孩子改文章。至善、至美和至誠兄妹三人,各居桌子的一邊,眼睛盯住父親手裏的筆尖兒,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指責、爭辯。父親並不責怪他們,說是改文章,實際上是和孩子們商量著共同措辭,提煉思想。
葉聖陶給孩子改文章不像老師那樣在文章上畫畫改改,而是邊看邊問:這兒多了些什麼,少了些什麼,能不能換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兒?把詞兒調動一下,把句式改變一下,是不是好些?……遇到他不明白的地方,還要問孩子:原本是怎樣想的,究竟想清楚了沒有?為什麼表達不出來?怎樣才能把要說的意思說明白?有時候,至善、至美他們讓父親指出了可笑的謬誤,孩子們就盡情地笑起來。每改罷一段,父親就朗誦一遍,看語氣是否順當,孩子們也就跟著父親默誦。
父親的訓練是嚴格的,但又是生動活潑的,三個孩子不覺得枯燥、乏味,十分喜歡父親這樣的訓練。葉聖陶從來不出題目,硬逼著讓孩子們去寫。不過父親有個要求,即使是練習,也應該寫自己的話,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孩子們照父親的主張去做,覺得可寫的東西確實很多,用不著胡編,也用不著硬套,寫出來的東西不會雷同,多少還有點新意。父親看了孩子們的習作,總是很喜歡,鼓勵他們繼續寫作。
父親教兒學步,循循善誘;孩子們自奮其力,自然進步很快。兄妹三人很小的時候,他們的文章就得到朱自清、宋雲彬的好評,出版社還出版了他們的習作《花萼》和《三葉》,宋雲彬和朱自清分別為兩本集子寫了序。
我們從一開始工作起,就要在積累知識方麵養成嚴格循序漸進的習慣。
侯寶林是著名的相聲藝術大師,他在相聲界自成一家,在家庭教育方麵,也有一套成功的經驗。他的大兒子侯耀華是影視界的明星,小兒子侯耀文是相聲界的後起之秀,他們的成才融進了侯寶林的許多心血。
侯寶林對兩個兒子從小就嚴格要求。他常說:"相聲是一門綜合藝術,不是消愁解悶耍貧嘴,沒有豐富的生活經曆和多種知識,是幹不好這一行的。"因此,盡管兩個兒子小時候在相聲表演上都很有才能,但侯寶林卻極力反對兒子們荒廢學業去說相聲。耀文8歲就迷上相聲藝術,父親反對,他就偷偷地學,一招一式已開始有點侯門相聲的味道。耀文讀初中時,鐵路文工團向社會公開招考相聲演員,他被一個同學拉去應考。他表演的是剛在北京市中學生文藝彙演中獲得優勝獎的段子——《學校采訪記》,結果被主考官一眼看中。但侯寶林堅持說:"相聲從街頭撂地攤,到現在登了大雅之堂,它不再是生活的小醜,生活的調料,而是一種雅俗共賞的藝術。相聲演員必須有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閱曆,要有相當的文化水平。你初中還沒畢業,不適宜當演員。"
文工團的負責同誌答應給他補習文化,耀文也表示:要先當好學生,然後再當演員。這時,侯寶林才同意了耀文的要求。
侯耀文成了專業相聲演員後,侯寶林對他的要求更嚴格了,在思想品德上一絲不苟,對藝術則精益求精,從不馬虎了事。一次,耀文從外地演出歸來,把一家刊物給他拍的"相聲表演臉譜劇照"得意地拿給父親看。誰知侯寶林看了十分生氣:"瞧你這些照片中,哪一個有點兒人樣!還在雜誌上刊登,都不嫌臉紅?一個演員要認真嚴肅從藝,不要降低自己的身份。"
有一次侯耀文出演《關公戰秦瓊》,台下反應冷淡。他心中很不自在,便一個勁兒地琢磨著往這個段子中加點"佐料"什麼的。他把這一想法說與父親,想不到侯寶林一臉的嚴肅,毫不含糊地說:"即使沒人樂,演員也不能在台上胡說八道。"
《關公戰秦瓊》是侯寶林的拿手戲。解放初,侯寶林應邀到中南海為中央首長說相聲,有一次毛主席聽完《關公戰秦瓊》後特別興奮,特意提出下次要讓他再演。為了把握好這出相聲的藝術精華,侯寶林當場讓耀文將《關公戰秦瓊》說了一遍,然後一一加以點撥。侯派藝術如何流傳下來,由此可以略知一二了。
還有一次,耀文樂滋滋地回家,剛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頭——父親正在生悶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正要轉身開溜,隻聽父親大喝一聲:"過來!你臉紅不紅?說的什麼玩藝兒?"侯寶林指的是兒子最近演的那個段子《山東二黃》。
耀文不明底細,不敢吱聲。第二天,耀文急忙趕到團裏,將錄音調出重新聽,原來不是他與石富寬合說的。於是急忙拉著石富寬一起去向侯老先生聲明,要求"平反"。耀文壯著膽子說:"爹,你消消氣兒,那段相聲不是我倆說的,你聽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