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漲潮 第73章 竟然也有故舊(1 / 2)

“招賢榜”貼出幾日,張尋意外的發現,自己也並非毫無“故舊”。裴家寨的寨主裴義,竟然差人送來一封信,將自己的兩個族弟一起舉薦給了張尋。

裴義確實算是張尋的故交了。他在信中言語頗為恭敬,且難得的還有幾分親近之意,對比當初,讓張尋好不唏噓。

這個“後門”,張尋還是得開。即便不看裴義,也得給裴仁、裴禮麵子。於是立即宣見了裴義的兩個弟弟,老四裴智和老五裴信。

見麵後,張尋感到非常失望。裴仁、裴禮雖然也不算曠世之才,但資質好歹也在中人之上,可堪一用。而這兩個小兄弟,就要遜色多了。其中裴智還稍強一些,略讀過些書,麵對問詢也能勉強對答。裴信則幹脆就是一個愚鈍的莊稼漢子。靜時畏畏縮縮,動時手足無措,說話也支支吾吾。張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任用這樣的人。最後隻好將其收在身邊,在刺史府上當差,做些雜務。而裴智則派給了長史曾慎遠,做個小書吏,幹些抄抄寫寫的工作。

至此,裴氏一族除了裴義,幾乎都在張尋手下當差了。這時他才理解為什麼曹操起兵時,最早的班底裏會有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等同姓及同族。在中國這樣一個宗族社會,想幹一番事業,最初難免都要拉上些親戚。

這一日,參軍施驚墨竟然也引薦了一人。是他當年在向城縣衙當差時的故交。張尋一聽此人來曆,就沒抱太高期望。小縣裏的衙役,施驚墨這種已經算是不世出的人才了,還能有多大才幹?

張尋似乎忘了,大漢朝的開國首功蕭何,發跡前也不過是一個縣中小吏,而蕭何的那幫朋友,盡是些屠夫樊噲,獄掾曹參,車夫夏侯嬰,吹鼓手周勃這樣的社會底層……

此人姓奚名康,字公寮。大約三十來歲,樣貌並不出眾,隻是一般書生模樣。張尋此時正為一事煩悶,見到來人不太稱意,遂生整蠱之心,戲言道:“奚康?名字不大好。不若顛倒過來,改為康奚,就順耳多了。”

奚康聞言臉色一沉,但終究隱忍了下去。施驚墨臉上卻有些掛不住,心想刺史平日裏不是刻薄之人,怎麼今日麵對我的故交,卻如此尖酸了呢?依他對張尋的了解,定是有事發生。於是問道:“明府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

張尋笑道:“又讓你給猜中了。”

原來,忠武軍副都統鹿晏弘忽然傳令過來,要調張尋的忠武二軍南下駐防新野。同時張尋得到消息,李師泰的第八軍,也接到了調往南陽的命令。張造則被調去了菊潭。鹿晏弘的理由是鄧州新定,人心未附,需要分兵把守州縣。這個理由其實是成立的,挑不出什麼毛病。但隻將張尋、張造、李師泰等人的軍隊調離州城,用心已經顯而易見。這是衝著張尋來的。

就是這件事讓張尋煩惱異常。聽命吧,身邊就將無兵可用。安全得不到保障不說,接下來很多事情也將難以推進。不聽命呢?就將落下“不服調度”的罪名。這罪可大可小,如果哪一天唐廷用不著自己了,追究起來定個死罪也不為過。

施驚墨是張尋的智囊,向來以足智多謀著稱。麵對這個兩難的情況,他獻上一計,就是一個“拖”字訣。以各種理由拖延時間,直拖到楊複光回來為止。

張尋想了想,無奈的說:“也隻能這麼辦了。看來延誤軍令之罪怕是跑不了了。”

這時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奚康忽然說道:“何不用偷梁換柱之計?”

“如何偷梁換柱?”

“我到鄧州這幾日,施參軍也曾帶我內外逛了逛。我發現,將軍在淅川俘虜的那一千多人,竟然沒殺也沒放,更沒有向天子獻俘的意思。反而為他們建了一座營寨,每日操練。對這些人的處置,將軍可是已有打算?”

“還沒想好怎麼辦。”對這些人的處置,張尋也是兩難。放了吧?可惜。編入忠武軍吧?動作太大,怕引起其他都帥的誤解。自成一軍作為鄧州鄉兵吧?張尋又不放心這些降兵。於是隻好先晾在那,反正他暫時還養得起。

“既然如此,就將這些降兵編入忠武軍,來替換那些老兵,隨他鹿晏弘如何調遣。而經驗豐富的老兵們,就留在鄧州不動。此謂偷梁換柱之計,將軍以為如何?”

“好計!”張尋脫口而出。這個辦法說來簡單,能想到卻不容易。看來這個奚康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尋整了整衣襟,起身向奚康施了一禮,道:“請奚先生恕我方才冒犯之罪。”

奚康忙回禮道:“將軍戲言,屬下豈敢介懷?”

於是賓主落座,詳談如何應對鹿晏弘。奚康的一條偷梁換柱之計,給了張尋更多的啟發。他甚至有了更加大膽的想法。

中和元年七月半,中元節。張尋廣發請帖,邀請忠武軍的高級將領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