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墨鈐仍然沒有醒來。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五。在季薄釗的要求下,沈桐離和駱妌都在駱冰煜的大房子裏開始畫西壁朝元圖。過了幾天,季薄釗為了照顧兩人,在駱妌的同意下,季薄釗邀請沈桐離和駱妌住進了自己的大房子。
關於駱冰煜被害的案件。明力從辛宇琦的公司找到很多證據,證明辛宇琦和駱冰煜之間長期存在著經濟往來,有很多筆都是違規倒賬。辛宇琦去世後,從他的住處搜查出很多證據,證明辛宇琦一直在致力於尋找兩幅朝元圖合璧產生的“核心力”,通過查封辛宇琦的手機、平板電腦等個人用品,了解到辛宇琦長期以來對駱冰煜的拉攏和威逼利誘。包括在駱冰煜希望擺脫辛宇琦的控製時,辛宇琦製造的李妌被強奸的假象,用來誣陷駱冰煜,使駱冰煜更加受控於自己。
從財務以及電腦解鎖的資料表明,辛宇琦親自安排策劃了殺害駱妌的父母。
案情似乎已經真相大白。可是關於曾宣,明力想不明白。辛宇琦的所有涉案資料都表明曾宣僅僅是辛宇琦的女人之一,即便在婚內,辛宇琦也不止曾宣一個女人。可是曾宣和這個案件究竟有沒有關係?辛宇琦就是背後那個最終的策劃者嗎?潛意識告訴明力這個案件沒有這麼簡單。最直接的證據就是辛宇琦是被誰毒死的。曾宣仍然嫌疑最大。可是經過調查,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曾宣曾經擁有過令辛宇琦死亡的製毒劑——拉芳欣。
對於曾宣,明力似乎有不一樣的判斷,潛意識裏不願意將她列為嫌疑人之一,隻是理智告訴自己一切不能憑潛意識。
曾宣並沒有就此停止。辛宇琦的去世,使他父母承受了莫大的悲哀。曾宣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兩位老人。當然,除此之外,還有配合警方的調查。明力沒有親自審問自己,曾宣有一點失落。雖然最終沒有證據表明自己和整個案件有關,但是,從警隊出來,和明力擦肩而過時明力的眼神,曾宣明白,在明力的心裏,自己似乎還是沒有洗刷嫌疑。
曾宣自己也想要知道幕後的那個人是誰。沒有人比曾宣更了解辛宇琦,關於男權主義,關於對女性的輕視,都源自於他的自成體係的哲學邏輯:女人應該被男人統治。所以辛宇琦尋找西壁朝元圖的目的很清楚,就是獲得兩幅朝元圖中的力量,從而阻止這個世界上越演越烈的女權主義。可是這樣純理論的推論,警方僅僅聽聽而已,並不重視。
曾宣不知道幕後的那個人是誰,可是她知道,那個人沒有停下來。
在似乎平靜的氛圍中,所有人都度過了一個元宵節。想起來春節前駱冰煜教授的死亡引發的這一切,曾宣無比感慨,也更加懷念駱冰煜這個亦師亦父的導師。如果現在駱冰煜教授在,會怎麼處理呢?
過完元宵節,辛宇琦的父母就要去美國生活。曾宣一大早就到辛家送老兩口。無論辛宇琦如何,兩位老人對自己仍然像親人一樣。離開的時刻,老人有很多不舍:“這樣的年紀離開,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到北京。”曾宣也充滿悲傷。
關於信仰,曾宣一直都沒有想過,但是辛宇琦的偏執,事實上給自己的父母帶來這麼大的悲傷,也許我們的信仰並不僅僅關乎我們自己。
送走了兩位老人,曾宣回到美術館。接到了駱妌的電話。
駱妌:“曾姐,我們的西壁朝元圖畫完了。”
曾宣一驚:“你們?一直在畫西壁朝元圖?”
駱妌:“是的,沈桐離和我。主要是沈桐離,我在幫助畫欄杆什麼的。你要來看看嗎?”
曾宣:“當然,我這就去你家。”
駱妌:“我們都在季薄釗爺爺家裏。因為打電話不方便,我們一直都沒有和您聯係。”
曾宣有一些疑惑:“季薄釗教授?”
駱妌似乎有些慌張:“我先掛了。”
曾宣趕緊給明力打通電話,約明力一起去季薄釗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