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社區(3 / 3)

雨露社區二期工程計劃建設工期為六個月,投資3676萬元,完成新建安居宿舍樓四幢,共192戶,此外還有三層生產廠房一幢,運動場地兩塊,以及各項配套設施,總建築麵積10002平方米,於2011年5月底如期完工。

2011年“6·26”禁毒宣傳日這天,公安部副部長張新楓、公安部禁毒局局長劉躍進專程來到開遠,為雨露社區二期工程竣工儀式剪彩。領導們參觀了新建廠房、產品展示室、居民新居,在大食堂與康複學員、家屬一起座談,暢談了對新社區發展的設想。

張新楓副部長特別強調:雨露社區是國家禁毒委抓的一個示範工程,也是一個特殊群體生活的社區。它的生活主體是戒毒康複人員,但它沒有毒品,這是它與一般意義的社區的最大區別。把握好這兩點,社區管理的方式、方法、特點都是可以選擇的。張新楓副部長的話既界定了雨露社區的性質,也明晰了社區今後發展的思路。

第五幕 尊嚴在第19社區喚起

“你把我當人看,我把你當爺看。”

—— 戒毒者自白

2008年11月,雨露社區被開遠市政府命名為第19社區。從此時起,社區的幾百名成員統稱為“學員”。

當年戒毒所通過勞動完成了社區生存“造血”的良性循環,解決了吃飯問題。如今,社區提出幫助康複人員恢複自信自尊、重返社會,培養他們的社會屬性。這又成為社區發展“社會人”的新目標。

鏡頭十八:社區要穩步創新發展

2010年,王軍任紅河州副州長、州公安局局長,他深知紅河州公安局局長的擔子有多重!他站在全州的角度,調配全州的禁毒資源,實施了一係列促進雨露社區健康發展的措施。

2008年,紅河州就以州政府名義出台了《紅河州人民政府關於進一步加強雨露社區建設的意見》, 2009年,州政府又製定了95號文件,將雨露社區戒毒明確為紅河州社區戒毒的主要形式,並將雨露社區的部分產品列入政府優先采購目錄。州民政局、建設局、公安局分別在社會保險、廉租住房、戶口管理方麵出台了三個配套性文件,為社區的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王軍說,傳統的強製戒毒所大都實行民警對戒毒人員“以人管人”的模式,這往往造成管理者與被管理者之間的矛盾。為此,我們專門出台了相關意見,建立了由康複人員民主選舉的居民委員會和協管委員會,讓自己人管自己人。

2008年10月15日,雨露社區選舉產生了首屆社區協管委員會。協管委員會是社區居委會下設的一個管理組織,從全社區選出來的十二名候選人中,差額選舉產生一名主任、兩名副主任、四名委員,每兩年選舉一次。協管會成員享受由開遠市財政每月發放的工資。當年的打架能手張怡生,當選為第一屆協管會主任。

協管會的主要工作是根據居委會的部署,對社區大大小小的各項工作監督管理,比如商貿街的進貨賣貨、學員出入社區的請假休息、工資發放登記、藥品發放登記、食堂經營、園區綠化衛生、房屋裝飾維修、居民作風紀律、解決家庭矛盾紛爭。協管會每周要召開總結會,討論需要解決的問題,然後上報居委會。

張怡生說,協管會成員要以身作則,一旦發現毒品進社區或學員逃離、值班睡覺等違紀事件,我們要做檢查,還要扣發工資。“你看,幹主任這幾年,沒少操心,頭發都白了!”

鏡頭十九:戀愛結婚不容易

在社區,戀愛結婚是一件大事。

有人說社區談戀愛就是“騙吃騙喝,騙奶摸摸。騙得差不多,倒頭諾諾(睡覺)”。感情不感情,那是後麵的事。也有人說社區婚姻是“認識快、戀愛快、結婚快、離婚快”,這種“高牆婚姻”就是先找一個暖胃的結婚,再談戀愛。

“大頭”永遠銘記在麗江經曆的磨難。王月月杳無音訊,“大頭”對愛情、婚姻徹底失望了。

父母溺愛的獨生子沒受過苦,“大頭”吸毒都因初戀那次情殤。初中畢業後,“大頭”待業在家。有一次去親戚家玩,遇上了“菠蘿妹”。“大頭”拚命追求,“菠蘿妹”卻看不上“大頭”。“大頭”受了刺激,痛苦鬱悶,學會了吸毒。

在強戒所,“大頭”認識了王月月。就因為王月月跟當年的“菠蘿妹”非常像,“大頭”一下對她有了好感,又開始追求月月。2007年5月,他們結了婚,後到麗江發展受挫,兩人複吸。這才有了上文提及的“大頭”差點兒送了命的經曆。誰知道,“大頭”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了吸毒。2009年2月,絕望中,父親把“大頭”送進雨露社區,這才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

“大頭”說,在外麵,人家都叫我們“吸毒鬼”!在社區,我憑當年勞教時學到的燒飯本事,在社區的燒烤屋當起了廚師,每月收入上千元。

張怡生等一幫好朋友幫“大頭”離了婚。經過多年的磨難,“大頭”對戀愛婚姻的認識也轉變了,懂得要找一個相互恩愛、可以過一輩子的女人。如今,“大頭”又找到了女友,她是藝術團的劉珊珊,一位嬌小、美麗的河口姑娘。姍姍很愛“大頭”,她說,我們都不再想吸毒了,等康複期滿了,我和“大頭”一起回河口家鄉做點兒買賣,好好過日子。

張怡生和王婷是一對患難夫妻。2003年他們相識於戒毒所,一次次吸毒、被抓、出所、又複吸、返所……耗盡了精力,花光了積蓄,傷透了親人的心。

一次,張怡生偷賣了王婷的金項鏈,買來毒品,跟王婷在家吸,不小心過了量,兩人昏睡過去。家人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焦急萬分。在市城建局工作的二哥把局裏的升降機借來,從窗戶爬進去,看到他倆昏睡著,但沒死。二哥既難過又憤恨,說,老五啊,你再吸毒,除非你一針打死了,我們去收屍,其他事我們再也不管你了!

當張怡生提出要跟王婷結婚時,全家人都反對,哥哥姐姐說,一個瞎子走路就夠困難了,兩個更沒指望了。張怡生跟哥姐說:“她跟我四五年了,你們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我是一定要娶她的。你們反對,我就跟你們斷絕關係!你們接受的話,就給我買兩個金戒指!”從小到大,哥哥姐姐一直嗬護著他,現在怎能丟下弟弟不管呢?他們幾個一商量,給弟弟買了兩個金戒指。

2008年2月25日,張怡生與王婷登記結婚,不久,他把曾經賣掉的金項鏈給媳婦贖回來了。四年來,張怡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雨露社區能讓一個廢人變為有用的人!

雨露社區的男人女人,在忘卻了毒品,斷了毒癮之後,正常人的各種生活需求、欲望隨之冒了出來,在這個濃縮版的小社會中,曾經壓抑的人性、失落的尊嚴再度複活。

鏡頭二十:公安不能當被告

1979年出生的孔令和於2008年10月調入戒毒所。小孔剛結婚,領導就把學員登記結婚、辦低保的工作交給了他。好學、認真的小孔說,結婚,看似簡單的一個登記,卻因為他們是特殊人群,使得這項工作繁雜起來。我必須謹慎、細致地對待,不能出差錯,否則,釀成的後果不堪設想。我向宋所長保證過,我們公安絕不能當被告。

有一對戀人把結婚申請報了上來,男學員說他沒結過婚。小孔一調查,發現他撒謊,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他的妻子。原來他們曾經有過恩怨,女方堅持不離婚,小孔花兩個月時間說服這位妻子同意離婚,這才給學員辦理了結婚證。

小孔說,如果我不細心,聽信某些學員的一麵之辭,給他們辦理了結婚手續,那這些學員就犯了重婚罪,公安就有可能成為被告。

有一個女學員,曾在雲南省女子監獄勞動教養,戶口一直在昆明。她在開遠“黑”了十年。她申請結婚時,小孔就讓她去昆明開證明,把戶口轉到開遠。女學員總是遲遲辦不好,孔令和想方設法幫助她,請朋友吃飯,協調關係,總算辦妥了戶口。女學員結婚時,特地給小孔送來喜煙。

社區要求結婚的學員必須有一方是開遠市戶口。為此,紅河州公安局專門製定下發了《雨露社區居民戶籍管理規定》,這一優惠政策使學員辦理結婚登記手續方便多了。

在雨露社區辦理結婚登記的八十七對夫婦中,孔令和經辦的就有七十四對。此外,經孔令和辦理的學員低保經費達一百餘萬元,遷移戶籍的學員有一百二十餘人,享受醫療保險政策的有一百四十二人。

孔令和說,這些工作做好了,是對康複學員價值的認同,是對他們人格的尊重。

第六幕 社會屬性在第19社區培養

“我雖吸毒,我本善良。”

——戒毒者自白

2012年,第19社區的六名學員響應市政府號召,從上午9點到下午5點參加維護社會公共場所治安秩序工作,接受融入社會的考驗。這是第19社區戒毒康複學員自身社會屬性不斷培養提升的一次體現。如今,有更多的學員在斷毒考驗中曆練、提升……

鏡頭二十一:生死契約

筆者有幸跟上文提到過的“彌勒壞小子”楊君濤簽訂了一個《戒斷毒品回歸社會協議書》。這本是鼓勵學員遠離毒品的一個嚐試,楊君濤卻很重視,別看她僅有小學三年級文化水平,常年闖蕩江湖,閱曆卻很豐富。她說她想了三天三夜,才答應簽下她的大名的。小楊答應我,一要斷掉毒品,二要寫作。她要把自己的成長經曆寫出來,讓更多的年輕人引以為戒、懸崖勒馬。

就在筆者認識楊君濤的十三天後,她出乎意料地要認我做她的媽媽!小楊說自己的媽媽從來不管她,她希望我這個北京媽媽教她做人,她會聽我這個北京媽媽的話。她與我簽了這份協議書,就等於把她這一生交給了我!天哪,這會是一份生死合同嗎?

原來,楊君濤要想斷毒、與江湖朋友斷絕關係,還有一個前提,就是在她金盆洗手的那一天,必須接受曾是仇家的報複,無論仇家怎樣出手,小楊都不得還手。仇家打得重你得忍著,打得輕,那是你的福氣。“你下次再見到我,我也許就是遍體鱗傷啦!”小楊說。

這樣殘酷!原本是鼓勵他們遠離毒品、回歸社會的,卻成了一個生死約定。小楊能勇敢麵對黑惡勢力,我豈能退縮,我會不遺餘力地幫助她。

那段日子,楊君濤給我寫了好幾封信,在信裏,她有時稱呼我“鄧老師”,有時喊我“鄧媽媽”,有時候對斷毒信心不足,有時候又給自己打氣……有一次她問我:“鄧老師,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就不寫給我一封?”我於是答應給她回信,她趕緊說,“你寫,一定要寫兩頁紙啊!”

8月17日晚,因為第二天要踏上回程,總有前來道別的人,小楊沒空與我單獨說話。當著眾人,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小聲說:“別忘了,兩頁,兩頁紙啊!”

18日清晨7點鍾,我悄悄離開雨露社區。臨走前,我必須把信送給小楊。我來到小楊的房門前,發現一串亮晃晃的鑰匙插在鑰匙孔裏,我一擰,門開了——她早把門給我留著哩,多有心啊!我把信輕輕放在了茶幾上。

接我的車已在社區門口等候,我回頭望去,默道:再見了,楊君濤,“彌勒壞小子”,等著,我們會再相見!

鏡頭二十二:圓一個藝術夢

2011年“6·26”國際禁毒日係列慶祝活動上,宋所長告訴參加竣工儀式表演的學員,一定要等來賓走完了,才可動身。當嘉賓的車隊全都離開時,宋所長高舉右手,拳頭攥緊,十幾米開外的演員立刻停止了表演。有人說,宋所,你太拉風啦!

這就是宋麗娜2007年籌建的“雨露社區藝術團”。

三十六歲的周文曾是一位歌手。周文1975年出生於河口縣。上初中時,他展露出文藝才華,在夜總會唱歌、跑場子,深得老板的賞識,還參與過夜總會的管理。1996年他到昆明發展。對昆明演藝圈一無所知的周文,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騎著自行車,跑遍了昆明大大小小的夜總會,憑著肯吃苦、肯學習的實幹勁兒,局麵打開了,半年後就做到了舞台總監,管著兩個場子,一個月收入兩萬多元。後來,他在演藝上出了問題,陷入尷尬困境,女友也因此離開了他。

周文獨自在昆明,一個人品嚐著感情和事業的困頓。2000年底,周文開始吸毒。不久後,女友回昆明看望周文,她見周文神情不對頭——女友的哥哥也是癮君子,她太了解吸毒者的特點了。周文承認了吸毒的事,女友把周文帶回河口戒毒。從那時起,周文在漫長的吸毒、戒毒、被抓、複吸的循環中掙紮著……

2009年7月,周文從河口來到雨露社區,“雨露社區藝術團”這個平台給了他重新展示才華的機會,他如魚得水,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2010年6月25日,國際禁毒日的前一天,周文到開遠市五中宣講。他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誡同學們:毒品你千萬不能嚐第一口,不要以為吸一次、兩次問題不大,以後不吸就沒事了。實際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慢慢成癮,直到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同學們為周文的演講而感動,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周文感到自己做了一件最有意義的事情。

第七幕 “小社區”到“大社會”

還有多遠

“我們將在這裏度過‘無毒’的人生!”

——戒毒者自白

鏡頭二十三:問題能解決嗎

孟蘇鐵廳長在2010年指出了社區發展的方向,他說:雨露社區要樹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創新發展意識,以“進得來、穩得住、管得好、融入社會”為目標,做好長遠發展規劃,在強化產業支撐、改善服務管理、擴大社區規模、引導就業創業等方麵再下功夫。

康複戒毒是將心比心的細致工作。生硬的強製管理,顯然不適合這個群體,甚至會起到相反的效果。社區民警要經常自問,你敢不敢和康複者握手?敢不敢麵對麵談話?你願不願真正和他們做朋友?你有沒有真正從心裏接受他們?隻有真正從心裏接受他們,你才能設身處地為他們考慮,也才能使服務更加完善、更加細化。雨露社區發展到今天,需要從粗放的管理向細致的服務轉變,關鍵是人的素質問題,有愛心,還要有技巧。趙雲峰局長對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

有學員反映,一次協管會召集學員開會,某位協管員當著大夥的麵說:“你們誰願意出去就出去,雨露社區不缺你們,外麵有的是願意進來的人!”學員們聽了這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們說,都是吸過毒的人,幹嗎話說得那麼對立?大家都是衝著一個戒毒目標進來的,誰不了解誰啊,這樣講話起碼對我們不尊重。雨露社區要真正做到民主、留得住人,就得讓現在一些管事的人轉換轉換思想。

一位學員突然生了病,他去醫務室看病,大夫就問他,你的卡上有沒有錢?回答,不多了。於是大夫讓該學員的家屬把錢打到卡上再看病。該學員又去問主管人,主管人也堅持把錢打到卡上再看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該學員的身體越發不舒服,情緒也越來越激動,給媽媽打電話時發了脾氣,他以命令的口吻讓媽媽務必放下一切事情,立刻去打錢。這一情況報到了值班民警孔令和那裏,孔令和二話不說,趕緊打電話讓大夫先給學員看病,該學員的情緒才平穩下來。事後,這名學員講起這番經曆仍是很生氣。他說,管教民警都能以學員看病為重,為什麼有的管理人員就那麼認死理呢?我人都在社區裏了,難道還怕我看病不給錢嗎?有時候靈活掌握政策更能感化我們。

宋所長說,我知道自己肚子哪裏疼。協管會的工作方法有時簡單粗暴,我需要有更多的時間精力去幫助他們提升管理水準。

第19社區的建設得到了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和幫助,雨露社區生產的太陽能熱水器也被指定為“新農村建設”補助安裝產品。怎樣把這些政策變成“拴心留人”的動力,就像宋所長說的,社區的硬件條件上去了,軟件更為重要。

第19社區是特殊的戒毒社區。它已具備社區發展的一切社會化功能和形式,但要發展成為一個真正具有自我品牌,能夠自我生存、自我發展、自我完善的社會化社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鏡頭二十四:今後的路怎麼走

從戒毒人員跟社區簽訂《開遠市雨露社區居民居住協議》開始,一種契約管理模式的合同關係就確定了。它要求雙方履行協議的時候,要以《禁毒法》為依據,充分利用各種禁毒資源和行政手段、基層自治組織、戒毒人員自身以及戒毒人員家屬等各方力量,最大限度地幫助康複人員戒斷體癮、心癮。實現禁吸戒毒的目標,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能否把人民群眾真正發動起來,直接關係到禁毒人民戰爭的成敗。

那麼,“小社區”到“大社會”,究竟還有多遠?

張怡生:我們是長期吸毒,身體各個零件都壞了,我們能活過社會養老保險需要的十五年繳費期嗎?社保解決不了,我們怎麼辦?我們能一直住到老嗎?

孫紅:我們在正常人的世界裏找不到親情、友情、愛情。在吸毒人群裏,起碼我們的自尊、情感能夠得到尊重。

李嘉華:我們這些人出了這道門,就算回歸社會嗎?不是的,必須要有工作,要能養活自己!即便我們找到工作,也是最底層的。你可以隱瞞自己的曆史,但心裏總覺得低別人一等!

潘欣欣:吸毒是一種逃避!我想戒戒不掉,不戒,明知是個死,就是這麼矛盾……

黃新梅:我希望一直在社區住著,今後社區像工廠一樣,我們上班、生活、有社會保障。我擔心有一天我們老了,幹不動活了怎麼辦?社會保障性的措施要跟上,總不能老了把我們轟出這道大門吧?

白勇傑:我對自己、對今後充滿信心,我還要出去重新做生意,要讓那些曾經歧視我的人看看我的成就!

小梅:我們加工的產品遠銷國外,社區的企業都賺了錢,而我們隻是給人家來料加工;如果走不出這個圈子,提高我們學員的工資就是一句空話。

目前,雨露社區的三期工程已完成規劃,2012年上半年開始動工。屆時,社區裏將建成一幢十七層高的公寓樓,社區將達到能容納兩千人的規模。第19社區是一年一個新變化,那麼,今後社區會怎麼樣呢?

鏡頭二十五:大投入值得嗎?

自2006年以來,中國政府已累計下撥資金十億多元人民幣,建成了包括開遠市雨露社區在內的六十一個戒毒康複場所,累計安置戒毒康複人員四萬餘名。

2010年,雨露社區贏利五百萬元,千餘居民安居樂業,是陽光雨露的受益人。解決了高危人群的問題,也就是解決了社會治安的根本。就開遠的具體情況來說,管好吸毒人群,再把勞動改造、勞動教養人群工作做好,社會治安將會大大改觀。

花幾千萬元建造一個花園式的戒毒康複場所,讓這部分高危吸毒人群住得好、吃得好,有人說不值得,把這筆資金投入其他方麵更劃算。真實情況是怎樣的呢?我們來算一算賬——

吸毒者一天的平均吸毒消耗為500元,一個月是1.5萬元,一年就是18萬元。雨露社區住有928人,按900人計算,他們如果在社會上繼續吸毒的話,一年就有1.62億元毒資燒為灰燼。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靠行騙、偷盜、搶劫、販毒、賣淫來獲得毒資,這勢必給社會治安帶來嚴重危害!

雨露社區一二期工程總投入為5373萬元。這筆投入,能讓開遠市的吸毒人群遠離毒品,能給他們一個無毒無風險的家園,既降低社會治安成本,也為社會創造財富,值不值得,一目了然。

開遠市龐俊市長說,社會治理成本要算大賬、算長遠賬。我們是為雨露社區千餘居民投入了大量的財力、人力和物力,但如果讓這千餘人流入社會,所造成的負麵影響,決不是花同等成本就可以解決的。

不難看出,對雨露社區的投入是一件事半功倍的好事,國家對建設戒毒康複場所項目的投入,是利國利民的功德之舉。

“開遠戒毒模式”共收戒挽救戒毒人員達兩萬人次。對此,公安部副部長張新楓深有感觸地說,像雨露社區這樣的禁毒康複場所,能讓好逸惡勞的吸毒者變成掙錢養家的勞動者,能讓吸毒者有幸福的婚姻,能讓曾經破碎的家庭、絕望的親人再次雙手緊握,是造福全社會的民心工程。

宋麗娜做禁毒工作十六年,她丈夫在紅河州工作,現在他們還是“周末夫妻”,但她以這個所長為榮,以社區團隊為榮。

黃誌萍在緝毒大隊工作六年、在戒毒所工作十六年,工作單位都帶一個“毒”字。她說,若以後再調工作一定也得帶個“毒”字,不然她就不走。她的經曆在雲南省公安機關算是第一人了。

馬振華說禁毒是積功德的工程,能挽救吸毒者的生命及他們的家庭,還社會一個安寧,我感到非常的自豪。

趙雲峰說我們經過多年的努力,打造了一支管理隊伍,一支戒毒康複人員的專業隊伍……

基層戒毒民警天天守望靈魂的淨土,打開被毒魔纏繞的心結,他們是老師、是醫生、是撫慰心靈創傷的工程師;他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平淡、瑣碎中體現人間大愛,在繁雜、辛勞中彰顯人性崇高。

如果沒有中國政府對禁毒工作的高度重視,沒有對戒毒康複場所的大力支持和投入,沒有禁毒民警們無私忘我的奉獻,吸毒人群將是怎樣一個狀況?吸毒人員的家庭又將是怎樣一個狀況?我們國家的社會治安又將麵臨怎樣一個狀況?

第19社區雖是最小的社區,但它牽動著中國的大社會!

結束語

2011年11月23日,開遠市公安局強製隔離戒毒所榮立集體一等功。

國務委員、公安部部長孟建柱批示:開遠市公安局強製隔離戒毒所的“開遠戒毒模式”,最大限度地調動了戒毒人員的生產積極性和接受再教育的自覺性,為他們回歸社會樹立了信心、培訓了技能,為全國戒毒康複工作提供了寶貴經驗,其一係列的成功做法值得在全國推廣。

一個創新型的第19社區在二十一世紀初誕生了,它走過了十六年。這是艱辛、摸索的十六年,又是創新、實幹的十六年!

十六年間,第19社區從強製戒毒所到“安全島”、雨露社區,每一步都經曆了艱難坎坷、曲曲折折,但隻要毒魔一天不滅絕,戒毒者一天不脫離毒海,我們的共和國衛士——“與戒毒者共成長”的戒毒康複民警,就會在這個特殊的社區,繼續奉獻著一個十六年,再一個十六年……

一切才剛剛開始……

(文中部分學員為化名,圖片由作者提供)

責任編輯/季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