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通過這種稅務管理製度,就是關稅相當的高,走私亦可大大阻止;假若各種稅時而提高,時而減低,提高能給國家提供最大收入就提高,減低能給國家提供最大收入就減低,老是把課稅用作收入的手段,而不是用作獨占的手段,那麼,隻須對使用最廣、消費最多的少數貨物課以關稅,其所得似乎就有可能至少與現在關稅純收入相等,而關稅還可因此成為和國產稅同樣單純、同樣明了、同樣正確。在這種製度下,現在國家由外貨再輸出(實則會再輸入以供國內消費)的退稅所蒙受的收入上的損失,就可完全省免了。這項節省,數額非常的大,再加上對國產貨物輸出所給獎勵金的取消——這些獎勵金事實上沒有一種是以前所付的某某國產稅的退稅——,其結果,關稅純收入,在製度變更以後,無疑至少可和其未變更以前相等。
假若製度這樣的變更,國家收入上並無何等損失,全國的貿易及製造業,就確要獲得非常大的利益。占商品最大多數的未課稅商品的貿易,將完全自由,可來去運銷於世界各地,得到一切可能得到的利益。這些商品,包含有一切生活必需品及一切製造品的原料。生活必需品既是自由輸入,其在國內市場上的平均貨幣價格必低落,因此,勞動的貨幣價格亦必在此限度內低落,但勞動的真實報酬卻不至減少。貨幣的價值,和它所能購買的生活必需品的數量相稱,而生活必需品的價值,則與它所能換得的貨幣數量全然無關。勞動貨幣價格低落,國內一切製造品的貨幣價格,必然伴著低落,這一來,國內製造品,就可在一切國外市場上獲得若幹利益了。若幹製造品,因原料自由輸入,其價格可降低更大。假若中國及印度生絲能夠無稅輸入,英格蘭絲製業者,就比法蘭西意大利的絲製業者,能更低廉地出賣其製品。在那種場合,外國絲絨的輸入,就沒有禁止之必要了。本國製造品的廉價,不但會保證我國商人,使能占有國內市場,而且能大大支配國外市場。就連一切課稅品的貿易,亦會比現在有利得多。假若這些商品,因輸往外國,由國家貨棧取出,由於在這種場合,一切稅都蠲免,那種貿易,就完全自由了。在此製度下,各種貨物的運送貿易,將享有一切可能得到的利益。假若這些貨物由國家貨棧取出,是供國內消費,那就因為輸入商前此在未找著機會把貨物賣予商人或消費者時,沒有墊付稅金的義務,所以和那一經輸入就要墊付稅金的場合比較,他這時就能以更廉的價格,出賣其貨物了。這樣,在同一的稅率下,就連有稅的消費品的外國貿易的經營,也會比現在獲得大得多的利益。
羅柏特·沃爾波爾有名的國產稅案的目的,在對葡萄酒及煙草設立一種與上麵所提議的無大出入的稅製。他那時向議會提出的提案,雖隻含有這兩種商品,但依一般推想,那隻是一種更廣泛計劃的緒端。因此,與偷運商人利益結合在一塊的營私黨派,對這提案,掀起了一種極不正當的反對騷鬧。這騷鬧的猛烈程度,使首相覺得非撤回那提案不可,而且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繼起提議這個計劃了。
對於由外圍輸入為國內消費的奢侈品所課的稅,有時雖不免落在貧民身上,而主要則是歸中產及中產以上的人民負擔。如外國葡萄酒、咖啡、巧克力糖、茶、砂糖等的關稅,都屬此類。
對於國內產出、國內消費的較廉奢侈品,所課的稅,是按照各人費用的比例,很平均地落在一切階級人民身上。貧民付自身消費的麥芽、酒花、啤酒、麥酒的稅;富者則付自身及仆婢所消費的各該物的稅。
這裏,須注意一件事,下層階級人民或中層階級以下人民的全部消費,在任何國家,比之中層階級與中層階級以上人民的全部消費,不但在數量上,即在價值上,亦大得多。與上層階級的全部費用比較,下層階級的全部費用,要大得多。第一,各國的全部資本,幾乎都是用作生產性勞動的工資,而分配幹下層階級人民。第二,由土地地租及資本利潤所生收入的大部分,都是用作仆婢和其他非生產性勞動的工資及維持費,每年分配於這階級。第三,資本利潤中有若幹部分,是屬於這階級,作為使用自己資本所得的收入。小商店店主、店夥乃至一切零售商人每年掙得的利潤額,到處都是非常之大,並在年收入中,占有一個極大的部分。第四,甚至土地地租中的若幹部分,亦屬於這一階級,而在此若幹部分中,一大部分為比中層階級略低些的人所有,一小部分為最下層階級人民所有,因為普通勞動者,有時亦保有一兩畝的土地。這些下層階級人民的費用,就各個人分開來看,雖是極小,但就全體合攏來看,卻常占社會全費用中的一個最大部分;一國土地勞動年產物中,把下層階級所消費的除去,剩下來供上流階級消費的,在數量上,在價值上,都總是少得多。因此,主要以上流階級人民的費用為對象的稅,比不分彼此地以一切階級的費用為對象的稅,甚至比主要以下層階級費用為對象的稅,其收入一定要少得多。換言之,即以年產物的較小部分為對象的稅,比不分彼此地以全部年產物為對象的稅,甚至比主要以較大部分年產物為對象的稅,一定要少得多。所以,在以費用為對象的一切課稅中最能提供收入的,就要算以國產酒類及其所用原料為對象的國產稅;而國產稅的這一部門,很多或者說主要是由普通人民負擔。就以1775年互月5日為終止期的那個年度說,這一部門的國產稅總收入,計達三百三十四萬一千八百三十七鎊九先令九便士。
不過,我們要記住一件事;應當課稅的,是下層階級人民的奢侈費用,而不是他們的必需費用。對他們必需費用,要是課稅,其最後支付,要完全由上層階級人民負擔,即由年生產物的較小部分負擔,而不由年生產物的較大部分負擔。在一切場合,此種稅必會提高勞動工資,或者減少勞動需要。不把那種稅的最後支付加在上層階級身上,勞動價格決無從提高;不減少一國土地勞動年產物,即一切稅最後支出的源泉,勞動需要決不致減少。勞動需要由這種稅而減少的狀態不論是怎樣,勞動工資都不免要因此提高到沒有此種稅的場合以上。並且,在一切場合,這提高的工資的最後支付,必定要出自上層階級。
釀造發酵飲料及蒸餾酒精飲料,如不是為著販賣,而是為自家消費,在英國都不課國產稅。這種免稅,其目的雖在於避免收稅員往私人家庭作討厭的訪問與檢查,其結果卻常使此稅的負擔,加在富者方麵的過輕,加在貧者方麵的過重。雖然自家蒸餾酒精飲料,不甚通行,但有時亦有。在鄉下,許多中等家庭及一切相當富貴的家庭,都在釀造他們自用的啤酒。他們釀造強烈啤酒所費,比普通釀造者每桶要便宜八先令。普通釀造者對其所墊付的一切費用及稅金,都要得有利潤。所以,和普通人民能夠飲用的一切同質飲料比較,這些人家所飲的,至少每桶要便宜九先令或十二先令,因為普通人民到處都感覺向釀酒廠或酒店零購所飲啤酒較為便當。同樣,為自家消費而製造的麥芽,雖亦不受收稅人員的訪問和檢查,但在這場合,每人卻須納稅七先令六便士。七先令六便士等於麥芽十蒲式耳的國產稅,而麥芽十蒲式耳可以說是節儉家庭平均全家男女兒童所能消費的數量。可是,饗宴浩繁的富貴家庭,其家人所飲用麥芽飲料,不過占其所消費的全部飲料的一小部分。但也許因為這個稅,也許因為其他原由,自家製造麥芽,竟不及自家釀造飲料那樣通行。釀造或蒸餾自用飲料的人,不必納製造麥芽的人所納上述的稅,其正當理由何在殊難想象。
往往有人說,對麥芽課以較輕的稅,其所得收入,會比現在對麥芽、啤酒及麥酒課以重稅所得的未得多。因為,瞞騙稅收的機會,釀酒廠比麥芽製造場要多得多講且,為自己消費而釀造飲料的人,免納一切的稅,而為自己消費而製造麥芽的人,卻不能免稅。
倫敦的黑麥酒釀造廠,普通每套特麥芽,成酒兩桶半以上,有時成酒三桶。各種麥芽稅,每誇特六先令;各種強烈啤酒及淡色啤酒稅,每桶八先令。因此,在黑麥酒釀造所,課在麥芽、啤酒及談色啤酒上的各種稅,對麥芽每誇特的產額,計達二十六先令及至三十先令。在那打算以普通鄉村為銷售對象的鄉村釀造所,每誇特麥芽的產額,很少在強啤酒二桶及淡啤酒一桶以下,而且往往有產出兩桶半強啤酒的。淡啤酒所課各稅,計每桶一先令四便士。所以,在鄉村釀造所,對一誇特麥芽的產額,所加於麥芽、啤酒及淡色啤酒的各種稅,常為二十六先令,而在二十三先令四便士以下的很少。就整個王國平均計算,對一誇特麥芽的產額,所加於麥芽、啤酒及淡色啤酒上的各種稅,恐不能少於二十四先令或二十五先令。
但是,撤廢一切啤灑稅淡色啤酒稅,而把麥芽稅加大三倍,即對麥芽每誇特的稅由六先令提高至十八先令,據說,由這單一稅所得收入,比較由現在各種重稅所得收入會更多。
1772年舊麥芽稅收入…………………722,923鎊11先令11便士
附加稅…………………………356,776793/4
1773年舊麥芽稅收入…………………561,627371/2
附加稅…………………………278,6501533/4
1774年舊麥芽稅收入…………………624,6141753/4
附加稅…………………………310,745281/2
1775年舊麥芽稅收入…………………657,357081/4
附加稅…………………………323,7851261/4
合計……………………………3,835,5801203/4
四年的平均數…………………958,895303/10
1772年地方國產稅收入………………1,243,12853
倫敦釀造廠稅額………………408,260723/4
1773年地方國產稅收入………………1,245,80833
倫敦釀造廠稅額……………405,40617101/2
1774年地方國產稅收入………………1,246,3731451/2
倫敦釀造廠稅額………………320,6011801/4
1775年地方國產稅收入………………1,214,58361
倫敦釀造廠稅額………………463,670701/4
合計……………………………6,547,8321921/4
四年的平均數…………………1,636,95891/2
加入麥芽稅平均數…………………958,895鎊3先令3403/16便士
兩平均數的和…………………………2,595,8537911/11
三倍麥芽稅,即麥芽稅每誇特由六先令提高至十八先令。此單一稅將產出以下的收入:
………………2.876,685909/16
對於前者的超過額………………………280,8321214/16
不過,舊麥芽稅中,含有蘋果酒每半桶四先令的稅及強啤酒每桶十先令的稅。在1774年,蘋果酒稅收入隻三千零八十三鎊六先令八便士。這個稅額,恐較平常稅額稍少,因為該年度對蘋果酒所課的稅,都在平常收入額以下。對強啤酒課稅雖重得多,但因該酒的消費不大,所以收入更不如蘋果酒稅。但是,為彌補這兩種稅的平常額,在所謂地方國產稅項下,含有:一,蘋果酒每半桶六先令八便士的舊國產稅;二,酸果汁酒每半桶六先令八便士的舊國產稅;三,醋每桶八先令九便士的舊國產稅;四,甜酒或蜜糖水每加侖十一便士的舊國產稅。這些稅的收入,用以彌補上述麥芽稅中所含蘋果酒稅及強啤酒稅的收入,大概綽有餘裕。
麥芽不但用以釀造啤酒及淡色啤酒,而且用以製造下等火酒及酒精。假若麥芽稅提高到每誇特十八先令,那以麥芽為一部分原料的那些下等火酒及酒精的國產稅,就有低減若幹的必要了。在所謂麥芽酒精中,普通以麥芽為其三分之一的原料,其他三分之二,有時全為大麥,有時大麥占三分之一,小麥占三分之一。走私機會與誘惑,在麥芽酒精蒸餾所裏麵,比在釀遣所或麥芽製造場內,要大得多。酒精容積較小而價值較大,所以走私機會多;其稅率較高,每加侖達三先令十又三分之二便士,所以走私誘惑力強。增加麥芽稅,減少蒸餾所稅,就可減少走私機會與誘惑,使國家收入有更大的增加。
因為酒精飲料,被認為有害於普通人民的健康,有害於普通人民的道德,所以英國過去某時期,曾以妨礙這種飲料的消費為政策。依此政策,對蒸餾所課稅的低減,不應過大,以致降低此種飲料的價格;酒精的高價,要使其依舊不變,而同時,麥酒、啤酒這一類無礙健康而又能鼓舞精神的飲料,則要使其大大降價。這樣,人民現在怨聲最大的租稅負擔,就可得到部分的減輕,同時國家收人亦可大大增加。
達文南特博士對現行國產稅製度上的這種改變,表示反對,但他的反對意見,似沒有何等根據。據他所說:依這一變革,現在很平等地分配於麥芽製造者、釀造者及零售業者利潤上的國產稅,在它影響利潤的範圍內,將全然歸由麥芽製造者負擔了;釀造者及零賣業者可由酒的加價取回其稅額,麥芽製造者卻不容易做到這層;並且,對麥芽課以這麼高的稅,勢必減低大麥耕地的地租及利潤。
就相當長的時期說,沒有一種稅能夠減低特定職業的利潤率;任何職業的利潤率,一定常與鄰近的其他職業保持相當的水準。現在的麥芽稅、啤酒稅及淡色啤酒稅,決不會影響商人在這些商品上的利潤;他們可從增加酒價收回所付的稅額,並外加一定的利潤。固然,一種稅加在貨物上,可能使此貨物昂貴,從而減少此貨物的消費。但麥芽的消費,在於釀成各種麥芽酒。對每誇特麥芽征收十八先令的稅不會使酒的價格比征收二十四先令或二十五先令的稅更貴;反之,這些酒的價格,說不定還可因此減低一些。其消費,與其說會減少,倒不如說會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