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馬上就來！”
老板娘遠遠的應到，滿臉的熱情，但我似乎感覺更多的是對我的同情，免得讓我眾目睽睽下因剛才的事太過難堪的同情。
因為，在場的誰都看明白了，我在娟子和雪兒麵前自討沒趣了，一腔真情付流水了，怎麼看怎麼像個被冷漠了的灰頭灰臉無地自容的失戀者。
盡管，我身邊坐著楊曼。知道不知道的，都能一眼看出，楊曼不過是我臨時找來對付娟子的替身。
但我不會無地自容灰頭灰臉，眾目睽睽我卻誰都不屑。
我臉上隻有笑，很無所謂，實際卻很痛苦決絕的笑。
娟子跟那個男子已牽著雪兒的手走出餐館門，已消失在門外的拐角處，我卻莫名的聽到那男子在問：“娟，他真隻是你的表哥嗎？”
娟，他叫她娟！
這麼多年了，雪兒有多大，娟子就跟我朝夕相處多少年了。
這麼多年了，我漂泊過多少城市，娟子就帶著雪兒跟我漂泊過多少城市。
可我都從來不曾叫過她娟，我隻叫她娟子。
更何況，他還叫得如此自然如此親密，仿佛他們根本不是最近兩天才認識，而是從小的青梅竹馬，甚至前世今生！
我沒聽到娟子的回答。
沒聽到更好，如果娟子回答的聲音更加柔情似水，我不知道我這顆本就欲碎的心還能不能承受最後的重負！
“你們的酸菜牛肉麵。”
老板娘已端著兩碗麵來到我和楊曼身邊，她有意熱情的話卻並沒能轉移我的心思。
我沒理她，我是記不得理她了。
我的心依然痛，決絕的痛。
“放這吧，謝謝。”
楊曼幫我應付，很禮貌的應付，聽上去沒有半點平時遊戲人生的調笑，好像她是剛剛才畢業的清純女生。如果，不是那身睡衣有意無意出賣了她的身份。
“嗯，兩位慢用。”
老板娘把兩碗酸菜牛肉麵放在我和楊曼跟前，轉身走了。
知趣的走了，她應該明白，這個時候，我需要的不是同情不是安慰，越同情越安慰我會越難過，會越讓那麼多雙眼睛輕視我譏笑我。
盡管，我不會在意那些輕視那些輕笑，更不會在那些輕視和譏笑中感覺有多難堪多尷尬。
“改之哥哥，吃飯吧，別想太多了。”
楊曼把一雙筷子遞給我。
我接過筷子，低頭吃起來，也不隻是什麼味兒，隻是一個勁的吃起來，好像除了吃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楊曼也在一旁吃，也不說話，但她吃得並不快。她也許已經根本吃不下了，畢竟，出來之前，她已吃了不少她自己親手做的珍珠湯圓。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歡吃酸菜牛肉麵，她隻是陪我。
默默的過了好一會兒，我放下碗筷，一碗酸菜牛肉麵被我很麻木的吃碗了，吃得滿頭大汗。
“改之哥哥擦擦汗吧。”
楊曼將餐桌上的紙巾遞給我。
我沒有要，我不屑擦那些汗，流點汗算什麼，我心裏流著淚流著血呢，有誰來為我撫慰擦拭？
我站起身，我一句話也沒說，我背影筆直忽視一切的走向餐館門口的老板娘。
楊曼緊緊的跟在我身邊。
“老板娘，收錢。”
楊曼道，她很想付錢，像娟子在那個男子麵前付錢那樣在我麵前付錢，可她伸手去摸時，才發現自己穿的隻是睡衣，根本沒帶什麼錢出來。
“不就是十來塊錢嗎？犯得著裝模做樣的爭來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