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低著頭,依然自顧自吃自己的早餐,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一張臉卻忽然變得無比清冷。

雪兒卻說話了,卻不是對我說,她是對那個陌生男子。

而且她還用鼻子冷哼了下。

而且,她對那陌生男子說的是:“叔叔,別理他,我們快點吃,別的小朋友和他們的家長應該早就出發了呢。”

又是叔叔,又是家長?!

我再次不自覺的將叔叔和家長畫上了等號,我心裏再次說不出的痛!

我看向那男子,像故意才發現那樣看向那男子。

果然那男子似乎是要向我打招呼,不過聽了雪兒的話,卻隻是變成了對我無聲的笑。

笑得很憨很傻很難看,似乎還有點讓人麻肉!

“叔叔?”我把臉別向娟子,直接又一次將那個陌生男子忽略不記,在娟子耳邊道:“剛才雪兒說有個叔叔請你們吃早餐,就是他呀?娟子,不是我說你,怎麼和這樣的男人交往呀,小家之氣竟然隻請吃碗酸菜牛肉麵不說,還長得如此差勁,如果是你找的男朋友就更不可以了,要找,你怎麼也得找個如我一般清秀飄逸的男子才行。”

語氣極度輕蔑,聲音故意很低,卻低得恰到好處,像是不要讓那陌生男子聽到,卻偏偏讓那陌生男子每字每句都聽到了。

我的話肯定剌激到了娟子,我明顯看到她的胸膛很厲害的起伏了下,然而,她還努力的壓抑著,隻是緊緊的咬著嘴唇,並沒有暴發。

我故意別過臉去,斜視了眼那男子。

那男子的臉忽然很紅,一雙眼睛不敢與我正對,我的話給他了巨大的壓力,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感到了自卑。

其實,那男子也並不是我說的那麼差,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他說得那麼差,他其實在男人中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上之姿。

再說,對象是找來過日子的,又不是找來看的,重要是忠誠能幹,要我這般許仙似的清秀飄逸幹什麼。

我隻是心痛,以前期望娟子能交上異性朋友,第一次真見到娟子交上異性朋友卻無緣無故的心痛。

我還嫌不夠,明知雪兒最喜歡吃酸菜牛肉麵,我還故意對雪兒道:“雪兒,怎麼吃酸菜牛肉麵呀,酸菜牛肉麵多難吃,走,表舅帶你吃肯德雞去!”

我臉上洋著笑,很喜歡很憐愛雪兒那樣的笑,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惡毒。

我眼睛的餘光看到,那陌生男子,一張臉果然比先前更無地自容的紅了。

沒等雪兒說話,娟子就怒聲道:“走?要走你走,雪兒別理他,雪兒最喜歡吃酸菜牛肉麵。”

“嗯,雪兒不理他,雪兒就喜歡吃酸菜牛肉麵,尤其是叔叔請雪兒吃的酸菜牛肉麵,叔叔,下次還請雪兒吃酸菜牛肉麵嗎?”

雪兒說完望著那陌生男子,一雙可愛的小眼睛很期待的樣子,我不知道雪兒有幾分是發自內心,又有幾分是做作,故意對我的做作。

我心忽然更痛,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雪兒太有娟子這樣折磨我於無形的潛質,小小年紀就已有了心機。

我笑,大笑,很邪很狂輕視一切好像忽然把什麼都看得無所謂的大笑,盡力不把內心欲碎的痛表現在臉上。

“為什麼要走就我走,你可以跟男人來吃飯,我就不可以帶女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