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名字。
我時常惦記的柔娜的名字。
我說不出的激動和驚喜,但那份激動和驚喜也很快如那個名字一樣隻是一閃而過。
那種希望太渺茫,我說過,這麼多年來,我從來都不是個幸運的人,我不相信如此渺茫的希望能如此突然又如此輕易的實現,而且實現在我這樣從來都不曾幸運過的人身上。
我輕輕一笑,笑得淡,笑得苦。
我把手機順手拋在床上,置那條短信於不屑。
我料想,那一定是一條騙電話費的短信,跟我曾經收到過的“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好多想說又不能說的話,我終於鼓起勇氣作了語音留言,撥打ⅹⅹⅹⅹ收聽吧,聽過之後,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沒什麼兩樣。
但我沒打算繼續在臥室呆。
剛才進來時,沒看見客廳的餐桌上擺著飯菜,並且也沒嗅到廚房有飯菜的香氣,估計表妹下班一接雪兒回來,就忙著在洗手間洗她和我的內衣內褲,還沒來得及做飯。
我轉過身,準備去廚房。
我明明是要避開表妹的,可我還是準備去廚房,盡管去廚房,必須得打她身後經過。
這麼多日子她都為我洗衣做飯,打掃庭除,更何況,今天她連我沾著濕濕的粘粘的可恥穢物的內褲都用她指如剝蔥的纖纖細手給清洗了,我又為什麼不可以主動去廚房為她和雪兒做一頓飯。
我想起了劉德華的《回家真好》裏的那句歌詞:
你為我把飯燒我為你打掃
啊回家的感覺實在真的太好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推門而出,客廳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很重很急的敲門聲。
估計是楊曼忘記了什麼回來拿,鑰匙又偏偏沒在身上。
我不屑理會她。
卻聽表妹道:“雪兒,去開門,估計是楊阿姨回來了。”
表妹雖然對楊曼一向冷眼相看,但在教育雪兒對人有禮貌方麵卻決不含糊,從來都是讓雪兒稱楊曼“楊姨”的。
表妹竟也跟我一樣,以為是楊曼。
這麼多年,一起走南闖北,同在一個屋簷下,已有太多的心靈相通。
雪兒腳步嗒嗒的跑過去打開門。
“叫你媽媽出來!”
一聲女人的嗬斥。
卻不是楊曼。
卻又有點似曾相識,隻是我一時想不起來。
隻是無論她是誰,無論表妹有多麼得罪她,她都不應該對雪兒如此大聲,畢竟雪兒還隻是個孩子,四歲的孩子,哪裏受得她的驚嚇。
果然,我就聽到雪兒在客廳門口衝裏麵叫“媽媽”,語帶哭腔。
我本欲奪門而出,快步過去站在雪兒身邊,給雪兒無限安全,並厲聲譴責那個女人。卻聽表妹已從洗手間裏踩著急急的腳步出去了。並且,我心裏忽然有了奇怪的想法,以為那個女人是昨夜那個陌生男子的女友或老婆,表妹昨晚牽著雪兒的小手與他並肩行走在街頭的夜色裏被她知道了,前來找表妹理論。我站住,沒有出去,甚至連門都沒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