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陳緯峰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白墨這麼直接地,就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他摘下眼鏡,用紙巾抹了一下,有點尷尬地說:“這個,這個嘛,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許,或者是有人中傷吧,當然,也有可能……”

白墨給陳緯峰的杯子滿上茶,微笑道:“陳先生,我們就不要拐彎抹角了,之所以小三他們姐弟會遠離,很直接的原因,他們不願被釘在恥辱柱上,販毒,銷毒,這無論如何,無論什麼意識形態或社會,無論什麼政府,都不會放過的,你認為呢?就算百年以後,每一提及,在人文和精神,實以鞭屍億萬次!”

陳緯峰的汗水從額角滲出,他當然知道不好,隻要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知道,這比拿刀去砍人還惡劣的事情,但他無力反抗,在他父親的威壓之下。決策性東西根本就輪不到陳緯峰來做主。

“所以我希望你支持我。”白墨正了正臉色對陳緯峰道:“一定有一些混混,他們自己也吸毒,所以會向令尊靠擾,我希望陳先生,可以以一個國人的良知,把這些人,送出公安部門去,而不是任由令尊,去構建一個新的販毒網絡。”

陳緯峰把一杯茶倒進嘴裏,他的手哆嗦著,把自己的西裝打濕了一塊仍不知覺,他不知怎麼應對白墨的話,白墨說入得不對嗎?不,陳緯峰知道白墨說得很對,再對也沒有了,這也是他自己本來一直想說而沒敢說出來的話。

白墨把一隻燒賣夾到陳緯峰麵前,笑道:“我一直認為,大哥,應比弟妹更有擔戴,更能負起肩上的職任,小三他姐弟,用了一個舍棄的方法把本該他們完成的事放到我這裏,而你作為他們的大哥,難道連這麼一點勇氣也沒有嗎?”

白墨的話,其實並不是太有邏輯,也不是很新奇,但他就用這種,平淡的口吻,如朋友談心一樣的親切、平和,去把陳緯峰心裏的防線,一道道的,消彌於無形之中,他靜靜地望著陳緯峰,他在用沉默給對方壓力。

陳緯峰心裏正在痛苦的掙紮著,他被白墨的一句話打動,那就是身為小三的大哥,連難連這麼一點勇氣也沒有嗎?他想他父親的話,兩個有用的忤逆,一個沒用的……對啊,他的父親視他如芻狗!

他抬起頭,迎著白墨的眼光,他說:“白先生,你知道嗎?你在勸說一個人子背叛他的父親,天啊,你在做著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你難道認為,就這麼一餐早茶,你我素末謀麵,靠著這樣的說辭,你就可以說服我,說服我去出賣自己的父親嗎?”

白墨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對陳緯峰道:“不,我並不要說服你,我為什麼要說服你?我隻是在陳述事實,難道不是嗎?要說服你的,要說服你去背叛你的父親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良知。如果你連這點良知都沒有,你何必去讀書?你不如在街上混就行了,讀書明理,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就不信你不明白,對,他是你的父親,所以我說,要說服你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我走了,再見。”

就這麼把陳緯峰拋下,白墨揚長離開,陳緯峰望著這個謎一樣的男子在自己的視網膜裏離去,他低下頭來,也許,該到出麵對自己的時候了,也許,自己真的要做點什麼了,作為一個人,一個讀過書的人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