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想這樣呀?我今天晚上沒收入,明天一家子就得餓肚子,我是被逼成這個樣子的,誰會高興做這些下賤的勾當啊?”。她好像根本沒聽我說話,隻管自己在那裏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嗨,我說小姐,你能別哭了麼?我見不得人哭呢”。我的鼻子真的有些酸了。
“哎——,——呐,小姐,——我給你錢,你就別哭了,好麼?”我把自己身上的錢掏出來,全部放在她麵前去了。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說得有理,她是為什麼生活才做那些勾當的,在生活麵前誰都一樣平等,不管他是做什麼的,隻要他快樂地活著,又沒有傷害到這個世界。我想。
“噢,不,——先生,您真當我是不要臉的乞丐麼?還是——什麼?,我不能白要你的錢的”。
“嘿,我給你錢了,你就拿著就是了,隻要你不哭就行了,聽著——你拿著錢,不許再哭了,我見不得女人哭呢”。我說。
“噢,可是,先生,我不能夠要你這麼多的。”。“這些就足夠了呀”。她說著,然後把我給的錢分成兩半兒,一些放進她自己的手包裏麵,另外一些她推給我了。但是我沒有去接,她就扔在了床邊的凳子上麵。
“恩,那麼,你上來吧,東哥,你上來吧”。她一麵掀開被子,一麵對我說話。
“嘿,你個瘋子,你又要幹什麼小姐,——你又要幹什麼?啊?”。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我---,我叫你上來呀?你付了錢,我就應該伺候好你的呀”。她說。
“哼,你這個女人,你真是瘋子。我不要你那樣,你好好睡好了”。
“哦,先生,——你,是嫌棄我髒麼?”。她問。
“噢,不,我不是,我,我——是真沒有那個興趣”。我總算找到一句比較圓利的話來,我真被這個女人弄得神經錯亂了。我倒不是個清道夫什麼的,我的意思是說----我並不是個對女人沒欲望的道士之類的玩意,隻是要我跟一個剛見麵的女人,做那些事情,我有點兒辦不到。嗯,我不開玩笑,至少我骨子裏那可憐的-----對愛情的向往和忠貞,讓我無法和一個陌生女人幹那些事兒。
“嗯,這樣吧,你,你就坐在那兒,你還是陪我聊會天吧。啊,你隻陪我聊會天就行了?”。我還是感覺自己對她的憐憫多一些。
“你是一個怪人。我不明白你。——我真的不明白你”。她說。
“這個,-----怎麼說呢?小姐,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姐”。
“哼,嗯,我是說——至少,您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您花了錢,不要我,就讓我坐在這裏和你聊天麼?先生,我沒有聽錯吧,你是這麼個意思嗎?”。
“這個——,可真是讓人覺得好笑的,要是說了出去的話,您不覺得好笑麼?先生?”。
“嗯,也許吧。也許真的挺好笑的”。我說著。,“嗨,你先別笑了,——小姐,你能給我說——你為什麼要做這個,做這個呢?”。我突然對這個妓女的身份,產生一點兒的興趣了。我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混帳,就好像某個男人在一個女人身上,然後那麼假惺惺地問對方感覺一樣,他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尷尬和別扭,但是他偏那麼問----那是一種可憐的,在精神上的安慰,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麵。所以我剛把話說出來,我就又點後悔了。
“嗨,先生,你是問我——我為什麼要做妓女麼?”。她的說話倒大方直接——不像我問得這麼偽君子。
“哦,算是這樣吧”。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大方地說出來。我自己反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有些躲躲閃閃,我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什麼要問這種下流的問題,我揣摩著是自己不想和她那樣坐著,然後又一句話不說什麼的,所以我就胡亂找些話來說。嗯,我揣摩著自己是這麼個意思。
“哦,我說-----我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您相信麼?先生?”。
“噢,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姐”。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