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霖一下子明白了一個道理,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千錯萬錯,不該產生不可告人的動機,這段時間確實有點鬼使神差,不但對一個女人有好感,而且對兩人女人都開始動心了,最後發展到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帶來了自己家庭的危機。
從此,趙一霖和妻子有了隔膜,有了障礙,哪怕他海誓山盟,妻子也沒有相信他的話。趙一霖覺得災難已經降臨了,上班時霜打了似的,下班回家,也再沒有往日的溫暖。他開始恨張小靈了,至少感到這樣的人不能再交往下去,如果不趕快收斂,將會毀了他的家庭和幸福。於是,他將自己的詩和張小靈的詩,全都從《青春文學》上抽了下來,試圖割斷他和張小靈的一切關係。
然而,女人是一種特製的生靈,一旦愛上了心中的那個男人,就決不會輕易地讓他從視野中走失。《青春文學》出刊這天,是一年一度的重陽佳節,張小靈在書攤上買了一本刊物,發現上麵沒有她和趙一霖的詩作,雖然受到了打擊,但前前後後一想,卻很理性地克製住了,便給趙一霖寫了一封信:
老師,重陽佳節風柔雨潤,似水如煙,流年不複返,人生需盡歡,說一聲珍重,道一聲平安。請您別笑我太癡,因為我沒有您那種禪性,所以我也希望您能衝破一切,放膽將愛您的女人摟在懷中,讓她痛苦的心開始幸福起來。您不要太理智,就是有一種無形的東西纏繞著您,也該用最大的勇氣去逾越它,我願把一份極富深度的情感奉獻給您,也奉獻給我自己,我覺得真愛是永恒的,不是人力可以分割的,即使人天各一方了,它還是將在某個清醒的時刻驀然回首,各自都定駐在燈火闌珊處。老師,您是一個極富個性的男人,我愛您的就是這光輝的一麵。今天,我正式和他辦了離婚手續,不管您愛不愛我,都將改變不了我愛您的這份癡心!等有時間了,我去看您,但願您能被我的癡心癡情所感動。
就在趙一霖收到信的當天下午,即將下班的時候,張小靈發來信息,說找他有事,請他在辦公室等等她。果然,她一會兒就來了,向趙一霖提出了要求:趙老師陪我多說幾句話好嗎?我發自內心尊重您,您不要吝嗇好嗎?
趙一霖說:這幾天妻子正在生我的氣,回去晚了會加深矛盾。
張小靈說:老師,您不要前怕狼後怕虎,我是愛您,不是吃您!用不著這樣來排斥我。
趙一霖見張小靈說話聲音較大,怕外麵突然有人進來,就征求張小靈的意見說:我把門關著說說話好嗎?張小靈點了點頭,趙一霖就去把門關上了。然後,兩人坐在辦公桌的對麵,張小靈說: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心裏也蠻空虛的。
趙一霖長歎一口氣說:我原來說過,別人的家事我管不著,也不想參加意見。其實,我聽邱玉娥說,你丈夫是個非常不錯的人,一個專家型的人有什麼不好?
張小靈說:女人的世界觀不一樣,那天邱玉娥責怪我不該離婚,我對她說了句氣話,既然你覺得他好,那你就把他當成破爛收下吧。邱玉娥生我氣了,這幾天我們沒有再來往。
趙一霖說:你不應該這樣,邱玉娥也是為你好。
張小靈陡地翻臉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們之間隔的不是您的妻子和家庭,而是邱玉娥,竟連我說這麼一句話,您就偏袒她!
趙一霖說:小張,你錯了,我和小邱都是為你好。
她沒聽趙一霖說下去,就站起身說:既然你們有這一腿,我就不再說什麼了。
趙一霖見她這樣就非常生氣:你這人實在有些不講道理,好話歹話都聽不進去,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沒有必要給你解釋!
張小靈站起身,自言自語說:好吧,我走了。
趙一霖呆呆地坐在那裏,心裏十分沉重,他怨恨自己不該產生愛色之意,人生的黃金時期都快過去了,怎麼突然有了這些不端的行為呢?如今家庭正在搖搖欲墜,生活秩序也全打亂了,後麵還會發生什麼事,他心中沒譜了。快到天黑時,他才鎖上辦公室回家,剛走不遠,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邱玉娥的信息:趙老師,你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當張小靈說這樣的話呢,我想你這個詩人應該分得清什麼是崇拜,什麼是愛,不要再這樣傷害我好不好?
趙一霖知道張小靈又去找了邱玉娥的麻煩,一時間非常惱怒,真想馬上到人民醫院給邱玉娥解釋,可又覺得這樣的事不容易解釋清楚,想了想,就給張小靈發了一條信息:如果想當詩人,就不要走進卑鄙;如果想當好人,就該具備高尚的人格。你執意說我和邱玉娥有一腿,我隻有回答你一句,你想怎麼懷疑就怎麼懷疑,這是我個人的事,你管不著!
趙一霖的生活亂了,妻子的身體明顯不如以前,家庭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夫妻之間多年的情感,似乎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趙一霖帶著自責,帶著同情,勸妻子去醫院治病。可是,妻子用冷冷的話說:你不用管這些,我自己知道。
趙一霖說: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