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遊船被劫(3)(2 / 2)

房間裏很暗,屋頂上裝了一隻昏黃的電燈泡,一隻天窗裝得很高,隱隱約約有稀薄的陽光透進來,影影綽綽中叫人看不真切。溪喬四下打量,不大的房間裏有幾名軍人,旁邊一盆火爐燒得正旺,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上麵還有暗紅色的已幹掉的血漬,似乎空氣中還遊離著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在一片鬼魅般的陰影中無端讓人害怕心驚。

溪喬低頭,發現自己渾身已經濕透,裙角還滴答滴答的滴著水珠,她抬眼望去,見有一名士兵中還拿著水盆,“通知寇帥,說她醒了。”許少將低聲向副官說道,副官領命,打開門走了出去。

許少將點了支煙,看著溪喬也不說話,他猛吸一口,才開口道:“姑娘好膽識,居然能這般鎮靜,真叫許某佩服。”

溪喬知道自己已被寇用的人關押,心裏恨自己在甲板上隻顧和蘇幕爭一口氣,卻把自己陷入這般凶險的境地,她心裏即後悔又害怕,也不知外麵情況如何,楚銘有沒有派人來尋她,說不定他正忙著討好蘇幕,連自己被劫了都不知道。溪喬這樣想著,麵上卻不露分毫,笑得清冷,“許少將,別來無恙?”許少將抽完手中的煙,扔在地上踩滅,才說道:“托三小姐的福,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道三小姐好不好了。”

正說著,隻聽見外麵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看來來人不少。溪喬心裏冷笑,想不到這寇用這麼快就趕過來了,還真以為能從自己套出什麼軍情嗎?裏麵有人立即上前將門打開,寇用進門,身形快如獵豹,卷起一陣門外的風,溪喬冷得一哆嗦,寇用已到了房間內。屋裏的人除了許少將都自覺的退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溪喬坐在受刑椅上,臉色蒼白,水珠還滴答滴答從頭發上滴下來,略有幾分狼狽,一雙眼睛卻是亮如星辰,帶著桀驁,仿若這滿屋的狼藉也絲毫不損其風華。寇用居高臨下的看著溪喬,仿若看著圈套裏的獵物,他負手而立,一雙厲眼盯著溪喬,仿佛要看穿她心底深藏的恐懼般,卻遲遲不開口。

“寇將軍,這樣興師動眾不知所謂何事?”溪喬淡淡開口,卻見寇用扯開一抹陰狠的冷笑,道:“雲三小姐莫非也不知為何?”“溪喬愚昧,不知將軍在說什麼。”溪喬對視,看進寇用的眼裏。

“好一個不知。”寇用發狠,一隻鷹爪抓起坐在椅子上溪喬的脖頸,如狼般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溪喬的大腦,溪喬撞進寇用那嗜血般的目光裏,竟生生嚇得想要後退一步。“莫非不是三小姐藏了我寇府的賬本,三小姐手可真長啊,就是不知你的命有沒有那麼長!”

寇用手上發狠,竟將溪喬提起地麵。溪喬隻覺大腦一陣缺氧,呼吸都變得艱難,臉色瞬間變得潮紅,四周景物晃動得厲害,幾欲讓人嘔吐,她艱難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寇用麵上連連冷笑,那一抹嗜血更加閃爍,手上一鬆,竟將溪喬往後一摔,溪喬站立不穩,天旋地轉中便被一陣大力推到了地上。

“雲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裏有一百多種刑具,夠讓你知道些什麼了。”寇用輕笑,一雙細小的眼睛在這火爐燃燒的紅光中顯得格外鬼魅,聲音混合著火爐燃燒的聲音如同地獄裏爬出的鬼怪,他悠然走到那堆火爐旁,夾起一塊燒得‘嘶嘶’的炭塊,又慢慢將炭塊靠近溪喬的臉龐,帶著絲絲的引誘,道:“雲小姐,賬本在哪兒?”溪喬嚇得倒退,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隻覺周身都在發抖,卻不敢露出分毫,她從沒想到這個寇用居然這麼心狠手辣,難道今日真逃不過此劫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生命還沒開始,竟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竟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上天竟待她這麼殘忍嗎?為何自己從沒強求過什麼,犧牲的卻總是自己?!

“說,洛揚楚銘他們在計劃著什麼?!”寇用見溪喬半天隻是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卻一個字也沒吐露,心裏更是暴怒不堪,寇用眼中怒氣更甚,他將手中的炭塊一扔,濺起的火花飛濺到溪喬腳踝,一陣劇烈的火辣感在四肢傳遞,下一瞬,溪喬隻覺頭皮被大力向上扯,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溪喬抬頭見與寇用麵貼著麵,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眼中濃濃的殺意。

溪喬忍著劇痛,手撐著地麵才勉強穩住,笑得嘲諷,“寇巡閱使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