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用恭敬的敬了個軍禮,卻不收回軍隊,他眼神冰冷的看進楚銘的眼睛,仿佛在尋找一絲絲的蛛絲馬跡,“督軍,剛接到密報,說有北方霍家軍的人混進今日的宴會中企圖偷取機密文件,此人身挾槍火,隻怕要對督軍不利。還請督軍批準屬下將此人搜出來,防止他加害於督軍。”說完,寇巡閱使身旁有副官打開一幅畫像,讓眾人一一看過,畫上的人滿臉胡渣,眼神陰狠,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更顯猙獰,見眾人已看過,副將才動作迅速的將畫像收起。
楚銘看著寇用,吐出的氣息冰冷,黑色瞳孔中透露著緊繃的不悅,那一抹殺機卻揮之不去,他也不表態,隻靜靜的像在想什麼,一時間人群看著督軍不悅的神色,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和寂靜,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隻怕驚擾了這位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大督軍。此時,陳少將走上來,笑嗬嗬打圓場道:“寇將軍也真是的,查個奸細這麼大的陣仗。你看你把大家嚇成什麼樣了?”
寇用知道陳少將就是條老狐狸,見他開口便已知他在拖延時間,隻道:“陳將軍,督軍的事就是大事,現在有奸細藏身,隨時可能對督軍不利,你就不怕督軍有個三長兩短嗎?!”寇用說得正氣凜然,一雙厲眼掃過人群,氣勢驚人,又看著楚銘,麵色焦急,儼然一忠君愛國的臣子,道:“還望督軍不要再猶豫,隻怕奸細有人接應,此時已打草驚蛇,我們要抓緊時間將他繩之於法!”
寇用咄咄逼人,字字句句將洛揚楚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那目光中的殺戮卻掩飾不住。楚銘心裏冷笑,麵上卻淡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搜吧。”
寇用得令,嘴角扯開一抹陰冷的笑容。他前腳才走,後腳便有人來報告說家中重要文件失竊,那上麵記載著多年來他關口稅收名目,相當機密。他又急又怒,沒想到這洛揚楚銘居然暗地裏已向他開刀,居然還敢殺掉自己府中的下人,要不是來報信的人是軍人出身,身手迅速,想必肯定此刻已經死在槍下了。寇用思及此,殺意頓起,暴和一聲,“給我搜!”
一時間,外麵士兵如潮水般湧進,各個身手利索,冰冷的槍口來回晃動,大廳裏突起肅殺氣氛。他們分成好幾批,一批往花園,一批往後院,最後一批卻是直直的朝著溪喬他們的方向而來!
他們不是來搜查奸細的,是來確認是楚銘盜走了賬冊的!
溪喬瞬間反應過來,她麵色發白,卻見李副官正猛然轉過頭來看著她,兩個人目光一交彙,溪喬從李副官那緊張震驚的眼神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咚咚咚!”士兵們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如同沉悶的鼓點敲打在溪喬心上,她幾乎快要看見他們那綠色的戎裝,來不及了!他們隻要上了樓梯便會來搜這個書房,到時候他們搜到了這本賬目,不僅會毀了這個重要的證據,說不定還會提前與楚銘撕破臉,以寇用的心狠手辣,隻怕這傾城的戰火就要被點燃。溪喬想明其中關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轉身進了書房,她的手腳在抖,動作卻不見慌亂,隻大概掃視了一眼說著,幾乎是飛速的將桌上的賬本卷起。
士兵雜亂的腳步聲在二樓響起,步步逼近,十幾個士兵破門而入,領頭的那個將溪喬粗暴的一推,溪喬一個趔趄,腋下的東西險些滑落出來,幸好被外麵大紅色的坎肩遮住。“小姐,請出去。”領頭的人看著溪喬,語氣雖恭敬,神色卻充滿了蔑視,李副官見這些士兵粗暴無禮,取了手槍便要悄悄的靠近,溪喬轉身,見李副官神色狠辣,那完全是殺氣,大驚,隻悄悄示意李副官,李副官怒火中燒,卻又害怕那些士兵翻出了什麼,見溪喬示意,隻得點點頭,將槍收好,護著溪喬走出了書房。
那十幾個士兵將書房翻得亂七八糟,不知又是什麼東西往地上掉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李副官強忍著想要開槍的衝動,隻好跟著溪喬往外麵走。溪喬幾乎不敢回頭,走到了外麵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已出汗,她的目光越過欄杆,見楚銘正抬頭望著她,神色有幾分緊張和一觸即發的殺意,溪喬勉強擠出一抹笑,示意他放心。楚銘點點頭,神色略有緩和,跟身旁的陳少將低聲說了什麼,兩個人便緩步走上前來。
溪喬往人群中掃了一眼,卻沒看到莊立戎,不免心裏擔憂,卻見溪芹正望著她,一臉急切的關心,溪喬心裏一暖,隻朝她點了點頭。誰知,寇用卻也遠遠的看見了溪喬,就像潛伏在暗處的獅子猛然間見到了獵物的蹤跡,他目光陰狠,居然也跟著楚銘,欲上二樓來。
溪芹見溪喬神色突然變得緊張,心下害怕擔心得不行,細細的安慰了二姨娘幾句,便趁著人群有些許的騷亂時悄悄的從樓梯另一方向二樓走去。此時,所有人都向溪喬靠攏。刹那,溪喬便成為了眾矢之的,溪喬見楚銘的下顎緊閉,似是起了殺意,她甚至看見他的手已摸到了腰間的槍。寇用也在看著她,溪喬知寇用分明對自己就起了殺意,隻覺得一顆心害怕得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樣,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報告督軍,這間屋子裏沒有!”有士兵出來報告,寇用緩緩走近,笑得有幾分令人膽寒,他幾乎是對著溪喬說道,“雲三小姐,你背後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