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訝然失笑,沐文玉可真是看得起我,可這次這麼大的事,我又能怎樣,不禁歎道“先生出了事,三奶奶著急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三奶奶不去找人求助,反倒在大奶奶院門口長跪不起?”墨雲猶豫了半晌才道“墨雲既然來求姑娘,自然不能有所隱瞞,隻因三奶奶聽說這件事始作俑者是大奶奶,所以才會去求大奶奶”
於是又將沐文玉當初覺得虧欠吳蕊珍,所以承諾會替她做件事以及吳蕊珍要他做的事一一說出,與珍兒說的毫無差別,我想了想,問道“可是三爺跟三奶奶說過?”墨雲忙搖頭道“不是…”她頓了頓才又補充道“是大奶奶身邊的人偷聽到才說給三奶奶的,她也是一片好心。”
我沉吟片刻,才試探道“是薛媛說的?”她驚詫的看著我,過來很久才點頭應了,我心下道“她還真是廣結善緣。”頓了片刻才又接著問道“你可曾告知沐總管?”墨雲搖頭道“小姐不讓,說是這樣會給大奶奶惹來麻煩,可能會傷害她,這也不是三爺的意願。”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兩人可真是配對了,一樣的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別人,隻可惜,別人又會明白你們的苦心麼?
沉默了好一會,才又道“墨雲,你家小姐的脾氣你既然知道,勸也無用,就由她吧,這會子出了這樣的事,她心裏著急是自然的,若讓她什麼事也不做,反倒難受,或許這樣讓她替先生做點事,對她反而好些,你先回去看著,若有什麼不對勁也好管著,我這樣再想別的辦法。”
蕊兒聽了,忙答應著去了,她前腳剛出門,周芸又進了來,因杜月娘不放心這裏,才留下她協助李欣汝管家,她進來也沒有諸多客套,隻向我請了安就開門見山的說“三爺出了事,府裏這會子亂成一團,沐管家托關係找了很多人,可他們說這次的事鬧得太大,都不敢出麵,隻說現在唯一能幫忙的隻有兩位皇子,就又去送了拜帖,可太子被皇後娘娘一早就找進宮,至今也沒出來,沂王也是關門避客,他們實在是沒法子,我就想著來求姑娘幫忙。”
我吃驚笑道“芸姨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姑娘家又來京城不久,能幫的上什麼忙?”周芸略作思索,才道“姑娘與兩位皇子交情匪淺,若你能…”我頓時沉下臉道“芸姨,我和他們所見次數還不如先生一天見得多,何來交情匪淺,何況大太太吩咐過,我是要選妃的人,自然不敢與皇子們扯上關係,讓人看笑話。”
她愣了愣,臉上也沒了笑容,沉默了半晌才冷笑道“說句冒犯的話,姑娘平日裏也沒見過如此嚴肅,否則太子也不會直闖閨房,這會子卻端出閨秀模樣,做給誰看呢,誰說你不是三公子的親女兒,到底也是認了親,若他出了事,保不住您就能全身而退,姑娘何苦翻臉不認人。”
我被她諷刺挖苦卻依舊笑臉相迎,隻不接話,她說完也自知失言,忙道了歉起身離開,我也不再相留,雲兒見她出了院門,才憤憤道“她也太不把姑娘放在眼裏,竟然說出這些話來。”我淡淡笑道“她說的也是實話,雖然言語粗糙了些,到底也沒說錯,何況他也是著急於先生的安危,這樣的忠心讓我感動都還來不及,又何須生氣呢。”
雲兒又道“姑娘為何不答應幫忙呢?其實雲兒知道,姑娘心裏的擔心一點不比他們任何人差,為何卻要裝著如此冷漠呢?何況,姑娘若答應去了,就是真幫不了,也做做樣子,沐王府的人也會心裏感激”
“我不需要人感激,何況,太子進了宮,其它幾位王子都正好不在家,這不是太湊巧了麼?再則,就算真見著了先生,又能勸他什麼?現在這事的症結不在大奶奶能否放手,也不在能不能有機會見著先生,更不是能不能勸得了他的問題,他答應大奶奶這件事時,且會不知後果?可他依舊這麼做了,就說明他也將承諾看得比生命還重。這樣誰又能勸得了?若要救沐家,隻有兩個辦法”
雲兒忙問是何辦法,我淡淡道“第一,讓沐家與沐文玉脫離關係,這樣還不至於受到牽連”雲兒一聽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我才又道“第二,就是讓皇上答應他的上疏。”
“姑娘,你這那是出辦法,分明就是癡人說夢”我道“不是癡人說夢,如果第二點做不到,沐文玉就會做第一點,主動與沐家脫離關係,他是再拿自己的命做賭,也是想用此來平息大奶奶心裏的怨恨。”雲兒道“姑娘,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要知道若皇上答應了他的上疏,或許老爺也能因此重返京城,這樣你也算是報答了老爺的恩情,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我怔道“這怎麼說?”雲兒道“姑娘或許不知老爺當初為何被貶放出京的,其實老爺當初也是被人誣陷與朱建雲私底下來往,還被冠以圖謀幫朱建雲爭奪皇位,才被下令滿門抄斬,還是當時三公子和他的父親黔國公力保,才將老爺發配邊疆做個小官。若這次皇上允了三公子的事,朱建雲恢複了皇親身份,老爺不也就沒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