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馬奶和馬奶酒,過去在蒙古地方非常普遍。現在在我們內蒙古,白酒泛濫成災,但是馬奶酒相對較少。如果你到草原上做客,當地土著人迎接你的時候,可以在野外喝到馬奶酒。或者某地召開那達慕大會,你如果坐在主席台上,可以喝到一點真正的馬奶酒。別處就很少見到,因為產量不高。至於把酸馬奶管飽喝,除了個別養馬戶,牧區尚不普遍。到了新疆,馬奶酒放開了,到了蒙古國,酸馬奶放開了,牧民家不要錢隨便喝,要帶走三塊錢一公升。我就買了一個大塑料桶帶在車上,途中喝上兩碗,能抗過一天的路程,又頂飯又頂茶,真是神了。而且立竿見影,喝下去馬上止餓。如果沒有它墊底,我那四個月的蒙古之行,無論如何是撐不下來的。光吃糧食,肚子可以吃得很撐,但不耐饑。肉食奶食吃一點就飽了,但是非常耐餓。這就是食物結構的差異。二○一二年八月二十五日,我從卡爾梅克、布裏亞特返回,途經蒙古國。看到滿眼綠色,又想起喝酸馬奶,便下車停留。結識的朋友叫達西卡,駕車把我們拉到吉爾嘎楞圖蘇木。人都不認識,看著哪裏水清草嫩就往哪裏跑。看到一戶人家,蒙古包潔白,水草碧綠,數條小河橫貫其間,把五花馬群倒影在碧草清水間,真是仙境一般。去年喀爾喀雨水好,正好讓我們撞上了。推開一戶蒙古包,主人叫巴雅爾,正在和幾個人喝馬奶酒。問他有多少匹馬,他說不知道,隻知道是五匹公馬的馬群。大碗酸馬奶任你喝,還有奶酒,都喝得飄飄欲仙,才走出家門,趁酒興把他的馬群趕回了大半,也讓我們趁酒興裏裏外外、全景特寫拍了個夠。歸途中我搖搖晃晃,想起了耶律楚材兩句詩“天馬西來釀玉漿,革囊傾處酒微香”。也搖頭晃腦,胡亂謅詩一首:
不衰綠草秋更佳,
牧人擠奶練母馬。
留的此方熱土在,
囊中無錢可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