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警戒者之月(2 / 3)

“明白了,祝妳一路平安。”邊境官不再多問,解下了鐵柵,“白菫流鬃女士,妳可以入境了。”

白菫策馬通過鐵柵,進入愛恩中立國。

雖然隻隔著一道邊關,這兒的景象卻與故鄉威風廷截然不同,馬蹄在鋪石道路上發出噠噠響,她與馬兒的影子在兩側的火炬下搖晃竄行,比起先前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原,在這裏行進讓人安心不少,山路經過開發與規劃,前進的速度也快多了。

帶雪的山風不停從前方撲來,山脊之上,月照之下,那片綿長的雲河依然沒被吹散,挾帶寒冬氣息而至,越往北走,她越能感覺凜冽的空氣刺激著裸露的背,雖然每年奔馳在這條道路上都會經曆相同的感受,但她從不因此將背上那朵菫花覆蓋,因為這朵花隻能在寒風中盛放。

平坦筆直的道路直通愛恩主城“荒謬與真理城”,當白菫驅馬進入西南城門,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大部分的店家都已打烊,路上行人寥寥,她下了馬,牽著馬兒在巷弄間尋找歇腳的客棧,卻突然有位男子將她喊住。

“喂!那邊那個!”男子氣喘籲籲朝她小跑來,“妳等一下!”

白菫不太情願地止步,她可不喜歡“那邊那個”這稱呼。

“幫個忙行不行?”男子張開缺牙的嘴,“喔!太好了,妳是寒琴人對吧?真是太好了!妳非幫我們這個忙不可!哈哈哈!”

白菫隻看了他一眼,便興趣缺缺地轉身走掉,但男子卻緊追上去。

“別這麼冷漠嘛!我叫鉛鐧,跟妳一樣是外地人,等……等等我!”鉛鐧三步並兩步才能跟上白菫,“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我的同伴需要一個向導,帶我們去獵人酒館!我看妳在這個時間獨自進城,應該很熟悉附近的山勢吧?啊,聽我說,事情真的有點急迫,妳可以的吧?而且……”

“那可不是你這種貨色該去的地方。”

鉛鐧無視白菫的冷諷,自顧自地繼續說:“而且啊,妳又是寒琴人,這就更棒了,因為我們可不想在路上碰見冬武窟人,畢竟那裏離冬武窟國境那麼近,一路上都可能遇見越界打獵的冬武窟人,妳也知道嘛,一旦遇上就不用想活著離開了,但是!有妳就好辦啦!妳長得和他們那麼像,就算碰到了也一定可以讓他們放鬆戒心……喔!走慢點啊!聽我說,我們時間非常趕,一定得徹夜趕到那邊才行,拜托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已經在這裏找了好久,都沒人願意帶我們過去,喂喂!別走這麼快啊!我的主人會給妳高額報酬的!”

聽見“高額報酬”這四字,白菫忽然停下腳步,害鉛鐧一鼻子撞上馬屁股,往後跌在地上。

見她似乎被打動了,他隨即摸摸紅腫的鼻子站起來,滿懷希望地說,“怎麼樣?妳自己開價吧!要多少都好談!主人很大方的。”鉛鐧闊氣地聳了聳肩,彷佛無論白菫開出什麼價碼都無所謂一樣。

白菫斜眼看他,正在猶豫時,另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是的,隻要妳肯現在帶路出發,無論多少我都能給妳。”

城樓的陰影下,緩緩步出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身披黑天鵝絨鬥篷,頭戴金邊禮帽,下巴沒有一點胡渣,每根手指上都戴著寶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