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未著寸縷的蔡小牧正癱軟在病房的沙發上,情絲未退的她仰著脖子歎著氣。月光透進窗欞照在她幼白的肌膚上,孟智山看著看著,竟也一時失語。
好一會兒後,蔡小牧笑著向孟智山展臂道:“辛苦小山子來回折騰了,這回全看我的肚皮爭氣不爭氣了!快抱我起來,我得回自己病房了。”
孟智山無奈地將她拉起,又細細將病號服給她穿好,這才起身送她離開。好在摻藥的橙汁效用穩定,外邊的馬仔們都睡得很安穩。
蔡小牧揉了揉酸痛的腰,慢慢回了自己病房,站在門口的孟智山卻陷入沉思。
這回,若是蔡小牧當真懷了孕,那他們的關係必定出現極端的兩種可能。要麼,蔡光庭迫於無奈的答應婚事,自己留個不擇手段吃軟飯的罵名;要麼,蔡光庭震怒,對他趕盡殺絕,那麼蔡小牧和他的孩子也就沒那麼容易順利出生。
兩種可能全都不是十拿九穩的結果,孟智山忽然對自己剛才的方寸盡失有些後悔,更多的是完完整整得到蔡小牧的渴求。要快!必須在一個月之內,盡可能的將國內那家屬於自己的私有企業估價,再拿著這個估價與華興所占的零星股份去向蔡光庭攤牌。
如果仍是不行,他隻有暫時帶走蔡小牧,即使這麼做會惹怒蔡光庭對他使用非常手段,他也必須搏一搏了。
想罷,孟智山也顧不得已是淩晨三點,給秦珂撥了個電話。
“孟先生?”秦珂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被電話生生吵醒的。
“嗯,明天你去一趟首都,讓財務將瑞盾近三年的賬目在一周內總結成案,再找人出一份詳盡的市場估值。”
秦珂夢醒大半,問道:“瑞盾在同類型中小企業中算是穩步發展的,勢頭也不錯,孟總這是……”
孟智山沉聲道:“如果瑞盾的存在無法為我與小牧的明天開路,它就算擁有能成為業界數一數二的潛力,也沒什麼意義。”
秦珂語塞,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靠在床頭,再也睡不著了。
秦珂心想,孟智山這回怕是要以全副身家搏與一個女人堂堂正正在一起的機會了。他雖知道孟智山與蔡小牧十五年情誼之深,卻無法理解,一個原本可以在商業侵城掠地、叱吒風雲的男人,為什麼會把愛情看得這樣重。倘若換了別人,大約都會將愛情和女人放在生命最次要的位置。畢竟,人心不可控、愛情不可控,唯有自己打拚的未來和實握在手裏的權利與財富才是無可撼動的。
想著想著,秦珂卻苦笑出來,為愛傾其所有,他隻怕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