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廣告計劃(3 / 3)

“是轉世麼?”小布問,“我們相信的是人隻有一生,死後或上天堂,或入地獄。所以也沒有輪回的概念。”

“一般人都會以為,輪回就是轉世,就是前世今生,就是生死的循環。但其實輪回遠比轉世更有內涵。這些年我在世界各地行走,也感悟了許多。人生之中也有無數的輪回,很多世事似曾相識,似是而非,而我們的心也不停地處在輪回之中。我們不斷去追求心中的一個夢,但當我們達成目標時,我們又設定了一個更高的目標,於是終點成為了起點,人生又進入到一個新的循環之中。這個夢就是一種執著,一種執念。有的人執著於財富,有些人執著於名聲,有些人執著於愛情,有些人執著於權力。這些追求無窮無盡,不僅一生如此,諸生也是如此,如果有來世,那也是生生世世。輪回無盡,業力無邊,生死無窮。”

此番話說完,小布和卡爾羅夫等人皆是沉默不語,盡被勾起心思,想起自己平生也是如此。莫聽哈哈一笑,舉杯道:“隨口亂說,你們該做啥做啥,想做啥做啥,不用太過在意!”

“先生真是智者。”小布感慨道。

“大愚若智,我隻是看起來聰明罷了。”莫聽慢慢轉著杯子,淡淡說道。

“我聽麥卡/錫說您還精通風水,這風水是什麼?真能像他說的那樣神奇麼?”

“麥卡/錫先生怎麼說的?”

“好像是遙遠的巫術…”卡爾羅夫接口說道。

莫聽微笑著搖搖頭。小布不快地打斷了卡爾羅夫:“你看莫先生像是非洲跳大神的麼…風水是不是某種神秘學?”

莫聽打量了好奇的小布和有些不以為然地卡爾羅夫好一會,方才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海因裏希法則吧!”

小布拍拍頭:“好像聽說過。”

“有點印象。”卡爾羅夫也說。

“每一個重大傷亡的事故之後,一定會有29次輕微傷亡事故和300次無傷亡事故,這是你們國家的海因裏希工程師在進行了大量統計之後得出的一個規律。”

“那麼,它和風水有什麼關係?”

“禍之作,不作於作之日,必有所由兆。這是中/國的老話,意思就是說,小的事故積累成大的事故。就像你們說的,丟失一個釘子,壞了一隻蹄鐵;壞了一隻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帝國。如果我直接說如果你丟失了一個釘子,就會亡了一個國家,你們大概不會相信,但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於是我會要求你馬上找一個好的釘子修好馬蹄,接下來,國家沒有滅亡。你們能理解麼?這就是風水,一門融和預知和改變的學問。”

“但國家的滅亡可不是因為一個釘子。”

“當然沒有那麼簡單,所以風水也是一門很複雜的學問,因為世界實在是在複雜了,很多因素相互影響才促成了一個結果。如果你可以同時看到這些因由,並且可以改變並推動一個結果的發生,那麼就是一個風水大師了…”

小布和卡爾羅夫交換了幾個眼神。

小布一把抓住莫聽的手,道:“莫聽先生,有件事,您一定要幫我……!”

........

眼看天色漸晚,莫聽作勢看表,準備起身告辭。小布卻讓人拿來筆墨紙硯,非要他留下墨寶以作紀念。莫聽推脫不過,隻得隨手寫下五言詩一首,名喚《風雲》,全詩如下:

風起青萍末,雲遊四海間。

全功盡一仗,五歌笑長天。

字取狂草,筆力蒼勁中帶著飄逸,狂放不羈又充滿內涵。看得眾人如雲裏霧裏。莫聽簡單地解釋其中含義,小布大喜,隻覺這幅字大有吉兆,直接就讓人裱好掛在辦公室裏。

送別之時,卡爾羅夫還悄聲問這五歌是哪五首歌,莫聽想了想,告訴他是自己小時候學過的五首兒歌,《丟手絹》、《找朋友》、《紅/星照我去戰鬥》、《十送紅/軍》和《我愛祖國》。

…….

“這次您的表現可以打九十分!”麥卡/錫熱情地遞了一杯紅酒過來。

莫聽把杯口靠近鼻子慢慢嗅著。

“若不是因為你寫的那首詩,你本可以得一百分的。”麥卡/錫坐在沙發上,輕輕抿了一口酒。

“那詩有什麼不妥?”

“太有中/國味了。”

“豬頭肉下酒原本就是中/國菜。”

“吃的東西嘛無所謂,不過你那個詩被掛在他的辦公室裏,以後難免會被人以為他有中/國情結。”

“他有麼?”

“應該沒有,”麥卡/錫想了想搖搖頭,“他這個人在外麵看來是挺隨和的,入鄉隨俗這點原本就是政客的基本功,不過他做得就特別好。我聽說卡爾羅夫會讓他去學非洲的民族舞蹈,他也就學了。這我就做不到。”

“不喜歡拿下來就是了,或許他也隻是說說罷了。等哪天他當上總統了,又需要那邊支持的時候,他會把這幅字掛上。”

“說得不錯。”麥卡/錫點點頭,突然又道,“我還以為你會受邀請加入他們。”

“我現在要是接受這種請求,能給我的工作會是什麼?”

“估計會讓你協調華裔事務,再就是看看能不能執行那個計劃。差不多是這樣吧。”

“不,他會讓我每天燒個豬頭,直到他們吃膩為止。”

“他們說你是個美食家。你覺得我的藏酒怎麼樣?你看這裏,各主要年份的紅酒都有,這隨便拿一瓶都是市麵上難以找到的。”

“其實這種紅酒都不稀奇,我認得的每一個收藏家都有這種紅酒。不過我自己倒是收藏過其它一些。”

“你說的一定是中/國產的那些吧!上次有個品酒師說過什麼張/裕長/城王朝威龍之類的。”

“不是那些,我說的不是葡萄酒,是用大米加紅曲做出來的紅酒,這種工藝已經流傳了上千年了,那種酒的產量極少,一般不對外銷售。”

“女兒紅?”麥卡/錫叫道,“是這個麼?”

“女兒紅其實是黃酒,因為酒色黃中偏紅,在中/國的紹/興有個傳統,每家生了女兒後就會把當年釀的酒整壇埋到樹下,到女兒出嫁時再挖出宴客,十多年的陳釀,酒色如琥珀般,十分漂亮,所以又叫女兒紅。但我剛才說的是地道的紅酒,隻在中/國沈城出產,又叫沈紅,那酒色是越放越紅,五年以上已經是純紅之色,而且酒帶異香,滋補養身。不過因為產量少,除逢年過節外,一般隻給婦女產後飲用。”

莫聽隨隨便便一番話,倒讓麥卡/錫多了許多心思。他是想起當年老布氏發家時憑借過的那些身外之物。若是自己現在也收集一些,將來未必不能派上大用場。

“能不能幫我買一些?”

“買不了,那酒不賣的。隻有宴客時你或許可以拿到一點。”

麥卡/錫心癢難耐,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難道我們不能把那工藝學過來在這裏重新製造麼?當年葡萄酒我們在加州不也仿出來了麼?”

“這還是不太一樣的。那些手藝都是家傳的,沒有人會把這個賣給你,再說,這也算是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我要是偷摸著去弄,說不定就會影響中美關係了。”

“弄也弄不到,喝也喝不到,你這是成心讓我添堵啊!”

“我倒沒想到你這麼執著,要不我就不說了。你看我就沒有和小布他們說,就怕他以後真當上總統了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不管那麼多,你一定要幫我弄到這個酒,我要派大用場,如果真的那麼好喝的話,將來我飛黃騰達之時,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莫聽還是一臉難色。

“這是支票,六位數隨便填,半年之內一定要給我弄一箱。”麥卡/錫也知道這種事太大,不花錢是不可能的。

“光有錢也不管用啊!”

“我知道,CI/A那邊我有點關係,幫你弄個身份。”

“就是個身份?還是CI/A的?隻怕我還沒有出飛機就給人送回來了。”

麥卡/錫咬咬牙:“那你要什麼?”

莫聽沉思片刻,拿起紙筆寫了一大串:“這些都準備好,這事就能成了。”

麥卡/錫拿起紙:“世界紅酒文化發展研究協會理事,哈佛大學糖煙酒研究所所長,加州理工生物學院酒類研究協會會長,NSDAQ交易所酒類上市公司聯誼會執行秘書,這都什麼啊!哈佛有糖煙酒研究所麼?加州理工有這酒類研究會麼?還什麼上市公司聯誼會,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咋這麼能編呢?”

“下麵還有!”

“美/國好/萊塢酒類電影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我們有這公司麼?”

莫聽微笑著看著他。

“注冊一個公司花不了幾個錢!”

“你這是逼我給你弄假證啊!”

“那邊的人就認這個!我也沒辦法!”莫聽聳聳肩。

“好,我給你弄,不過這費用得算你頭上。”

“無所謂,反正到時候拿到什麼品質的就看我還剩多少錢了,是當年的,還是十年陳的,是水貨還是行貨,是特供還是…”

“好好好!別說了,那錢你看著花,一定要給我整最好的!有多少算多少!我還指著這酒打通關係呢!”

“我還以為你們這流行直接給錢呢!”

“錢要給,東西也要,不過用錢買不到的才是真真好的。”麥卡/錫說道。

莫聽走的時候,麥卡/錫還親自送他到門邊,叮囑他千萬不要和別人說這件事,特別是小布那邊的人。有時候,你最大的對手真就是你的夥伴,莫聽當然明白這一點。

……

我這也算是摸到權力社會的邊了!莫聽嘴角微微一笑。政府.媒體,還有智商高出常人的專家們,這個世界裏很多事都是由他們親手操作的,他們就是世人眼中的權力者。

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世人頭腦裏早早地開疆拓土、劃定邊界,讓理智、真實再也不起作用,讓那些看去既聰明又狡猾的人九牛駟馬拽不回地向錯誤的方向思考、事前就做出失算的決定?是什麼能悄悄左右一國上層建築的思維方向、讓那些掌控關鍵閘門的人在潛意識裏被巧然誘導朝著有損自己的方向做著看起來有利自己的選擇?

事實是一回事,話語是另一回事,事實不能用來統治,話語卻是統治工具。人對世事的感知,大部分來自話語而非事實,即刻的真實是無足輕重的,其後的話語才是主人。在當今影像無處不在的時代,話語在很大程度上已被取代詞語的畫麵占據。這意味著畫麵作為話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權力已遠遠超過詞語,其作用和造成的後果也已超出一篇社論,甚至政府政令。如此看來,話語的有效和即時性時常超過國家司法和行政權,主導一個社會。作了主人,你就要負責任。如此巨大的權力怎麼用,製作和投放的人應具有怎樣的自我意識,就事關重大。“話語統治”需要掌握這個權力的人有強烈的自我意識。自我意識在此分兩個部分:首先你要意識到手中這個權力的作用和後果;其次你要知道權力意味著的義務和責任。

…………

“葉深,在哪呢?做啥呢?”

“馬桶上,拉屎!”

“有興趣進CI/A麼?”

“倒是個好去處,你有關係?”

“可以有。”

“要我做什麼?”

“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