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故事可以在一些書上找到記載。它真假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後的道理。它向我們表明,一個有物質條件的、“專寵”衣服的女人,最後會有怎樣的下場。
人的愛好、願望必須和生活的總體框架相適應,要想讓愛好、願望成為幸福的來源,就必須保持三個“一致”:與健康的要求一致,與所愛之人的情感一致,與生活於其中的社會一致。
有些愛好雖然會強烈到讓人無限製地沉溺下去,但是不至於無法脫身,有些卻會讓人深陷、難以自拔。以“棋癡”為例,如果他是單身漢,而且經濟獨立,那麼他可以進一步發展對下棋的愛好。可如果他有妻子、有孩子,而且又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那麼他就必須限製這一強烈的愛好,否則,很可能有妻離子散的危險。
即使嗜酒狂和貪吃者不受社會責任的束縛,但僅從自身利益考慮,他們的做法也欠缺理智,因為他們的嗜好違背了健康原則,也許他們會獲得一時的快樂,但最終隻會留下無盡的痛苦。就像我們上麵提到的,嗜好必須在一定的範圍以內,適度才是快樂之本,過度則是痛苦之源。嗜好要在健康、對自身才能的總看法、有支付必需品的足夠收入、最根本的社會義務等特定的東西所構成的框架之中。
棋迷如果為了下棋而違背了上述東西中的某一項,那是得不償失的,就和酒鬼酗酒一樣糟糕。對於這樣的棋迷而言,我們往往不會嚴厲地指責他們,因為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下棋是一種高智商的活動,隻有才智不凡的人才會對這樣高深的智力活動傾心不已。
希臘有種節製的準則,它認為如果一個棋迷能在白天幹活的時候想到棋盤,那麼他是幸運的,因為這說明他是一個會生活的人,能在百忙之中為自己找到樂趣。可是如果他整天隻想著下棋,從而荒廢了自己的工作,那他就違背了節製的原則。
書中記載,托爾斯泰年輕的時候,因為戰績卓著被授予陸軍十字勳章。但是在頒獎典禮那天,他卻因為下棋而缺席授獎儀式。我們很難指責托爾斯泰的做法,因為他本來就不看重名譽、更不會看重陸軍勳章;可是如果一個普通人也這麼做,那就是傻瓜了。一樣的行為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評價,這關係到一個限定詞--高尚。
對於一些高尚的行為而言,就算為它們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比如說,一個人為了捍衛國家利益、領土完整,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就算他沒有安排好妻子兒女的後半生,也沒有人會責怪他。另外,如果一個科學家為了某項重大科學研究夜以繼日地工作,從而使全家生活貧困潦倒,那他也不會受人指責。但前提條件是,他必須獲得成功,否則大家會把他當成科學怪人。這看上去也許不公平,因為畢竟沒人能夠預知成、敗。一個為了追求聖徒式的生活而不惜拋家棄子的基督教徒備受稱讚,雖然也有很多人認為,他該為了滿足家人的基本生活而準備點什麼。
貪吃者和胃口健全的人之間存在一種深層次的、心理上的差距。過度發展單一興趣的人往往在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煩惱和難以擺脫的恐懼。他將自己深埋在這種單一的欲望中,就是為了忘記那種恐懼感。這在酒鬼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
嗜酒狂酗酒就是為了麻痹自己、以求得片刻“失憶”。他們內心的恐懼就像幽靈一樣糾纏著他們,以致他們寧願爛醉如泥也不願意清醒地麵對自己。“要麼滴酒不沾,要麼一醉方休”。他們不是為了樂趣才喝酒,而是為了忘卻。
然而,忘卻有兩種不同的形式。第一種,為了發揮才能而忘我地投入到某件事情中;第二種,為了逃避恐懼而麻痹性地忘記一些事情。以酗酒的方式獲得的忘卻則屬於第二種。前麵提到的鮑洛筆下那位自學中文的朋友,他的忘卻則屬於第一種。他為了忘記喪妻之痛,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中文這一十分有益的活動上。更值得一提的是,學習中文擴展了他的視野、增加了他的智慧。這種有益身心、能力、智慧的忘卻是值得提倡的;而那些通過沒有意義的活動得到的忘卻,卻往往事與願違。一個人越想從酗酒、賭博中得到快樂,反而讓自己的身心愈加疲憊,最後連身體都會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