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厭食者對立的當然要數貪吃者了。貪吃的人一看見食物,就像餓鬼一樣撲過去,暴飲暴食,沒有節製,最後把自己搞得越來越胖;第三種人是美食家,他們在進餐前,滿心期待能夠吃到高水準的飯菜,結果卻發現沒有一道菜能入得了口;第四種人是病人,對於他們來說,吃飯是一種義務。因為“要遵醫囑”,所以為了健康必須吃一些營養品。最後一種人是胃口好的人,他們的食欲永遠那麼旺盛,除非吃到打嗝兒,否則他們會一直吃下去。
熱情和生活的關係就像饑餓和食物的關係。厭食者和苦行僧對應,貪吃的人和驕奢淫逸者對應,美食家和愛挑剔的人對應,苦行僧、驕奢淫逸者和愛挑剔的人對生活中近一半的樂趣進行指責,認為它們缺乏美感。
人生猶如一場宴席,生命會奉獻很多好東西,人們對待好東西的態度和人們吃飯的態度是一樣的。從以上五種人對待吃飯的態度,我們不難發現,胃口好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當前社會出現了一種令人困惑的現象,那就是除了那些貪吃的人以外,幾乎其他類型的人都覺得自己比那些具有良好胃口的人高級、優越。在他們看來,餓了就吃東西,日子美好了就熱愛生活,這是俗不可耐的。他們認為那些人頭腦簡單,對其加以鄙視。但是我並不讚成這種觀點。
熱情過度就會形成一種著魔的狀態(就像古裝劇中,武林高手因為練武癡迷會走火入魔一樣),由於受到某種客觀環境的影響,這種狀態難以避免,但必須承認,這是一種病態,並不是一種高級的智慧,所以需要及時治療。
以吃草莓為例,一個人喜歡吃草莓,而另一個人不喜歡吃,那我們能說,不喜歡吃草莓的人比喜歡吃草莓的人高級嗎?這不是草莓好壞的問題,而是個人興趣的問題。喜歡吃草莓的人稱讚它們美味,對草莓“沒有感覺”的人說它們味同嚼蠟,然而不得不說,愛吃草毒的人比不愛吃草毒的人多了一種快樂,在生活中也就多了一種樂趣。和不喜歡吃草莓的人相比,他更好地適應了有草莓的世界。
喜歡足球的人比不欣賞足球的人多了一種快樂,討厭讀書的人比喜歡讀書的人少了一種樂趣。一個人的愛好越多,他得到的快樂越多,受到命運擺布的機會就越少,因為即使在這件事情上遭受挫折,他還可以在另一件有興趣的事上得到快樂。我們的生命有限,在短暫的生命中不可能對事事都感興趣,但可以盡可能多地培養興趣。如此,我們的生活才會充實、圓滿、豐富、多彩。
從前有兩台香腸製造機,主要功能就是把豬肉製成香腸。為了便於說明,我們將兩台機器分別命名為甲、乙。
機器甲一直對豬肉懷有高度的熱情,生產了無數的香腸。機器乙卻鄙視豬肉,認為豬肉和自己沒有關係,覺得自己的工作比任何豬肉都有趣、神奇。從此之後,它拒絕和豬肉合作,轉而把精力放在研究自己的內部構造上。可它沒有想到,一旦失去加工原料--豬肉,它的“內髒”也無法正常運轉。於是它越研究,越覺得自己的內部空虛、愚蠢。那些因為豬肉而轉動的美妙零件都靜止不動了,最後它覺得自己毫無價值。
機器甲就是對生活懷有熱情的人,機器乙就是對生活失去熱情的人。心靈就是一部神奇的製造機,它以最讓人吃驚的方式把它的原料加工、糅合起來,可一旦失去了外部原料的基礎,它就會變得軟弱無力。
心靈與製腸機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我們隻有對一件事情發生興趣,才會產生動力去深入地了解它、研究它,讓它變成我們的經驗。而作為有主觀能動性的我們必須自己去找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心靈必須為自己獲取材料。如果我們對一件事情沒有興趣,就不會想到去利用它們。注意力向內的人不會去關注他周圍的事情,因為他在它們身上看不到價值;注意力向外的人,會在不經意間發現有意思的事情,然後再將它們重新排列組合,發現美妙、有益的形式。
熱情有多種表現形式。歇洛克·福爾摩斯在大街中央無意間撿到了一頂帽子,他仔細地觀察它,然後若有所思地說:“帽子的主人是一個酒鬼,可能還因為酗酒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妻子和他的感情肯定也很冷淡,不如原來甜蜜。”他對一件物品(還是一件被人遺棄的物品)尚能如此感興趣,對生活中其他事情、其他人的態度可見一斑。生活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一定樂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