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此言...何意?”雖說燕南飛是溜須拍馬之徒,可如若不是對古音忠心耿耿,又豈會得到這麼高的地位,見楊毅言語提及古音,他便有些不快。
這正是楊毅的目的,於是他更加直白道:“簡直就是胡鬧!本王看啊!你們州牧就是一個俗輩!不,是害蟲!”
楊毅的聲音太嘹亮,以至於周圍都能聽的清楚,這番話在兗州絕對是大不敬,尤其是針對人心所向的古音,那些官員護衛頓時嚇得不輕,醉意也慢慢散去。
燕南飛是最敏感的那個,他的醉意瞬間掃盡,換成別的事情,哪怕是針對他自己,都不會如此激動,可一旦提及到了州牧古音,便是他不嫩退讓的一步。
就是憑著溜須拍馬和忠誠才上位的他,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原則,那就是絕不允許有人在麵前侮辱他的主子。
楊毅故意踩進這個原則,就是為了激怒對方。
“王爺,你可要注意言辭啊。”即便燕南飛在激動,也知道楊毅是親王,他還沒有那個底氣去動親王。
“本王需要注意?本王說的就是古音!怎麼?你還有想法?”
“州牧大人為國為民,這是兗州百姓都知道的!王爺即便貴為皇族,也不該如此!要明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燕南飛終究是落入了圈套。
周圍的人看在眼裏,聽在耳裏,都是敢怒不敢言,即便這些人都把古音當做主子看待,可誰心裏不清楚,古音這些年幹了多少隱瞞朝廷的事情,挪用的公款,更是數都數不清楚。
楊毅見局勢如此,索性撕破臉皮道:“看來燕守備是不服氣啊!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為謀!本王告辭!”說完他便急著離開。
眾人見一個大名鼎鼎的親王一句狠話都沒放就走了,還以為是楊毅膽怯懦弱,當下也都放鬆,除了嘲諷便是輕蔑。
可之後樓下卻響起了桌椅斷裂的聲響,樓上的眾人紛紛靠在欄杆朝下望去,原來是楊毅憤怒的將椅子砸在了桌子上,這就更讓他們瞧不起此人了。
也就是在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樓下,包括燕南飛,也靠在欄杆注視著,也就是說,此刻沒有任何人顧及得到背後發生的事情,時機已到。
死亡的氣息濃重起來,阿昆眼疾手快,抓住這個良機,一記飛刀脫袖而出,筆直的插在了燕南飛的後頸,隻聽得燕南飛悶哼一聲,緩緩的沿著欄杆癱倒。
一擊必殺!
巧也巧的是,在楊毅鬧騰的動靜下,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樓下,少有幾個也沒有注意到燕南飛癱倒在血泊之中,這種空擋,足以讓阿昆和於小黑逃離酒樓。
他們本身就喬裝成護衛的模樣,進出上下絕不會有人起疑,楊毅前腳剛出門,他們二人便也悄悄從後院給溜了,兵分兩路,這樣他們也能更快的逃脫。
“啊!——”一聲尖叫響起,頓時激起眾人的注意,緊接著在那個尖叫的人指向倒在血泊中的燕南飛時,空氣似乎死寂了下來。
醉意再也不能使任何人迷糊,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驚醒,他們這才反應到事態的嚴重和恐怖——有人就在他們的身邊,殺死了這位兗州守備總管!
尖叫聲再次起伏,護衛們瘋了般的四處搜尋警戒,有人上去扶起燕南飛,卻發現人已經死了,再也沒辦法挽救。
場麵混亂,一發不可收拾,出了人命的酒樓本就駭人,更何況出的還是一個大官的命。
不管酒樓內如何混亂,都跟離開的楊毅他們毫無關係了,沒有證明沒有證人,燕南飛的刺殺行動被他們完成的滴水不漏,這就是阿昆的布局。
那個曾經在姬冉身邊效力的男人,耳濡目睹了很多姬冉的手段,別說是刺殺一個人,就算是殺十個,相信阿昆都有這個能力辦到。
此刻楊毅撞見了恰好趕來的鐵鎖,二人在街上相遇。
鐵鎖看到他愣了愣,遂感覺到一股寒意,直覺告訴他大事不好。而楊毅則是對他微微一笑,挑釁般的微微昂起他的下巴,像是宣戰。
鐵鎖沒有愣住太久,他也不會衝動到直接在街上對親王不敬,若是燕南飛已死,看楊毅的神色,他恐怕是無法求證,所以還是先去酒樓把消息給封鎖,不能讓事態傳播。
於是他帶著人毫不猶豫的繼續趕路,楊毅望著他焦慮的背影,也是很舒心,這回殺了人,立了威,還能給他帶來一個很大的助力。
阿昆對他說過,隻要燕南飛死了,兗州守備總管的位置就會空出來,而鐵鎖隻是個地下勢力的頭目,他無權任免繼任者,所以,這個職位唯有朝廷能安排。
也就是說,陛下會借機安排一個得力助手繼任兗州守備總管,如此一來,楊毅除了多了一個幫手之外,還能通過此人名正言順的打壓鐵鎖的地下勢力,為收攏兗州權柄的大局提供更多的優勢。
燕南飛,你死得其所啊!
楊毅如是想著,帶著些許的醉意,離開了熙熙攘攘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