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張奕之解釋道:“想找借口太容易了,隻需要隨便往我們頭上扣個帽子,但是如果我們能夠足夠威脅到他們的話,那就可以延長戰爭的時間。”
龔起對此深表懷疑道:“這會不會太危險了,這可是類似謀逆的做法啊,陛下本就對我心生忌憚,如果再加劇矛盾的話,龔家或許也會.........”
“你放心吧,隻要軍隊在你手上一天,陛下就不敢拿龔家怎麼樣。相信我的判斷,陛下他就不是個敢賭博的人,況且還是國家的內鬥,他可是希望不費一兵一卒就把你的兵權收回去的人啊。”
張奕之的眼光一向很準,素來判斷力極強,龔起也表示相信他的判斷,又繼續道:“無論如何這個計劃還是太危險了,必須要確保安全才行。”
這一點不用說張奕之也知道,道:“威脅的手段有很多,保險起見我們可以主動奏疏陛下,奏折上寫一寫有關我們回去路上城池的信息,好讓陛下也清楚我們要是想殺回廣陽輕而易舉。”
龔起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身為人臣怎麼能如此的犯上,但是張奕之說的也是實話,除了威脅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維持這場戰爭了,如果不想浪費之前的努力,就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他們別無選擇。
“希望陛下不會因此遷怒龔家。”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張奕之實話實說的打擊道:“大師兄你這就有點自欺欺人了,陛下被我們威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除了龔起無處傾斜,還是讓令尊忍一忍吧。”
龔起最恨的就是這一點了,若不是情況特殊他真不願意讓自己的家族背上自己的過錯,無奈道:“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打贏了這場仗,估計陛下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張奕之聽後沉默了一會,突然提起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龔起不明就裏。
“要想永遠的擺脫這種舒服,唯一的辦法就是取而代之。”張奕之麵無表情的說出了驚世駭俗的言論,這就還是想要讓龔起謀反。
而龔起自打踏上戰場就從來沒有這個打算,這讓他一下子陷入了愣住的狀態,轉而回答道:“我不是說過此事莫要再提了嗎?我是絕對不會造反的。”
張奕之自討沒趣的低下了頭,他心裏實在是看不下去龔起在北唐的待遇了,如此忠心耿耿的大將軍,唐帝居然還以小人之心猜忌,大臣們也為了各自的私利蠢蠢欲動,他多麼希望龔起能夠坐上那個龍椅,那樣他也能更好的在大師兄身邊效力。
“大師兄,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話,但是我必須要說,”張奕之咬了咬牙繼續道:“日後哪怕你一統天下,都掩蓋不了你功高震主的事實,天下很少有皇帝能夠容忍這種狀況,更別提現在就對你有頗多猜忌的陛下了。你一忍再忍,終究是擺脫不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結局。是時候該為天下做出你正確的判斷了。”
龔起的眉頭越皺越深,歎了口氣道:“你當然也清楚,我不適合做皇帝,我討厭被約束,我隻想在戰場上揮斥方遒,青史留名,其餘的我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誓死都不會背叛陛下的。”
“那也有別的辦法,”張奕之仍然不死心道:“你殺回去後直接廢了陛下,另立新君,據我所知燕雲王就.........”
“夠了!”龔起忍不住喊停道:“談論這些事情本身就已經很出格了,更別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如此行徑,豈是人臣該有的心態。”
張奕之就是不明白怎麼一直都說不通對方,爭論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你不清楚嗎?你不反擊,就永遠會在背後挨刀子,你不想被束縛,你就喜歡這樣嗎?”
龔起擺手道:“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我喜歡戰場的自由和功績,同樣也厭惡官場的詭譎和暗鬥,更討厭龍椅上的束縛,哪怕一直都會這樣兩麵受敵,我也不後悔。”
真的是無法溝通了,張奕之真的很失望了,他不是對龔起失望,而是對自己失望,如果自己更有能力一點,他就能挽回對方愚忠的心思了。
“奕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來,你也要答應我不會背著我謀劃這些事好嗎?”龔起真誠的看著對方,如此要求道。
張奕之咬著嘴唇猶豫著,還是經不住對方的請求答應道:“好,我答應你絕不會背著你謀劃這些事情,你也答應我如果哪天你回心轉意,就馬上跟我說,我會一直在大師兄的背後鼎力相助的。”
“謝謝你,奕之。”龔起這輩子能信得過的除了家族也就隻有張奕之了,這個同門的小師弟,從出師之後便來投奔了自己,一直在帳下效力,出過的力不計其數,可惜二人終究不能在長處上有所建樹,隻能互相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