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那封信後,獨自一個人看了起來,信中隻寫著四個字:龔羅決裂。信件是申猴從唐都廣陽寄過來的,自然可以相信,他還真的沒想到這兩家翻臉會這麼快,有這個消息就足夠了,失去了羅家支持的龔家簡直不夠看,龔起那麼多的政敵可不是開玩笑的,連唐軍中都有一部分將領是朝臣們的人,而且唐帝猜忌龔起,這回是四麵受敵啊。
龔起的情況開始變得危險了,而楊曠的局勢變得明了了,現在就是最大的機會,就像當時龔起會不計代價的把握機會一樣,他也要把握機會捅他一刀。
楊曠默默的把那封信件給燒了,他是看著戰局慢慢變化的,從一開始的九死一生,到現在的起死回生,一切發生的又是那麼的快,僅僅依靠著一場戰役就扭轉了局勢,獨孤墨用性命換來的成果,達到了不可估量的成就。
他已經派人去把獨孤墨的遺體清理好了,今天是全軍將士們送別老將軍的遺體,他也要去參加了。
楊曠穿上了正裝的大將軍鎧甲,出了帥帳,就看到無數的將士們正在等著他。
“開始吧。”楊曠說著,親自帶上了沉重的頭盔。
獨孤墨的遺體從軍帳中抬出,在楊曠的親自護送下,慢慢的在兩邊將士們的隊列中行走。整個鄴城的將士都是一席戎裝,表情肅穆,甚至有些人都湧出了淚水。
楊曠走在最前麵,視線一直放在前方,從沒有半點移動,他就這麼的看著前方的道路,一直緩緩的走著。
兩排的隊列中站著很多的將領,司馬元、許崇光。撻拔汗、胡英陽等等大小將領全部到齊了,都在目送著老將軍最後一程。
老將軍遺體用大布遮蓋著,在所有將士的注視下,慢慢的出了南門,被移交到了一個車隊上。
楊曠親自吩咐將獨孤墨的遺體放在了馬車中,而後帶著將士們目送著車隊的遠去。
這是一場無聲的送別,也所有人傷痛的一幕,對奇襲戰深有了解的將領們都知道,這位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付出了什麼,用他僅剩的時間,完成了一個天大的壯舉,一舉扭轉了局勢。
在車隊慢慢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楊曠也帶著人返回了鄴城中,亦是無聲進城,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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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奕之合上了那封從廣陽送來的書信,神色憂慮的一言不發,龔起好奇的問道:“都城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嗎?”
“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都開始對付你了。”張奕之沉重的說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四麵受敵啊。”
龔起想要拿過信看一看,卻被張奕之避開了,隨後馬上將信封塞進了懷中,道:“信中沒有什麼內容,我說與你聽就是了。”
“有什麼不能讓我看到的嗎?”龔起懷疑道。
“別問那麼多了,相信我就行,你現在不能被幹擾。”張奕之善意的隱藏了信件,“戰場上你繼續打理,後方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龔起默默的收回了手,歎了口氣道:“何必如此,如果真的是有那樣的信息,你就更應該告訴我了。”
張奕之沒辦法,他隻能夠隱藏,尤其是龔孝先在朝堂上受辱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龔起知道,不然以龔起的秉性,必定會勃然大怒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決心已經 下了,龔起也奈何不了他,隻能岔開話題道:“你的人有沒有暴露?”
“沒有,我提前告訴他不要有任何動作,隱忍過這一段時間再說,至於朝廷和陛下會有什麼動作,我也都差不多安排好了。”張奕之的心思何等的迅速,之前南宮離就是他吩咐不讓有動靜的,哪怕是看到龔孝先那種情況都不允許有所行動,提前的布置防範了唐帝的試探。
龔起摸著下巴道:“可是我覺得陛下這一次不會善罷甘休啊,你說我們要不要再忍一忍,服一服軟?”
“絕對不行!”張奕之立刻否決道:“越是在這種情況,越不能示弱,否則隻會激發陛下想要削弱你兵權的決心。你隻有表現出完全的氣勢,才能令他們有所忌憚。”
“好吧,這方麵你說了算。”龔起可沒有發言權。
張奕之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當初聽我的,何至於今,楊曠不也早就給我們滅了。”
“好啦,別舊事重提了。”
“那就談正事,陛下和朝臣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勒令我們退兵,如果我們不想讓之前的努力付諸一炬,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龔起眉頭緊皺問道:“什麼辦法?”
“威脅。”張奕之冷靜的說出了這個詞語,讓龔起的臉色很難看:“你是說讓我們威脅陛下和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