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自珍所倡導的人性論,正是他做改良派先驅的一種思想表達。這在他的詩句中也有體現,《己亥雜詩》中寫道“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材!”全詩層次清晰,共分三個層次:第一層,寫了萬馬齊喑,朝野噤聲的死氣沉沉的現實社會。第二層,龔自珍指出了要改變這種沉悶,腐朽的觀狀,就必須依靠風雷激蕩般的巨大力量。暗喻必須經曆波瀾壯闊的社會變革才能使中國變得生機勃勃。第三層,作者認為這樣的力量來源於人材,而朝庭所應該做的就是破格薦用人材,隻有這樣,清王朝才有希望。詩中選用“九州”、“風雷”、“萬馬”、“天公”這樣的具有壯偉特征的主觀意象,寓意深刻,氣勢磅礴。我們可以從中發現,龔自珍雖然也有一些改良思想,但是卻拘泥於維護清王朝的統治,他所懷念的是“康乾盛世”,卻不能突破局限,思考打破這種腐朽的封建專製製度。
如果中國古代的哲學家們是從善惡之別的角度來評判人性的話,那麼,西方國家的先哲們則是以人的“理性”為源頭來構造他們的道德修養理論,也就是人的本質屬性的。古希臘的學者都曾認為,人可以被稱作理性的存在物,人在麵對理性問題時,可以給予理性回答。正因為人有這種以理性為本質的行為機製,人才可以稱為人。蘇格拉底曾說,趨惡避善並非是人的本性,人的無知才是惡的源泉。所以,對於美德,蘇格拉底所創的基本命題為“美德即知識”。他所說“美德即知識”中的知識,不光是有關整個世界的理念與善的知識,並且還是有關“自我的知識”,這種道德意識是一種人的自我本質。
資產階級思想家們有關人性的探討對宗教道德產生了深刻又深遠破壞。這首先動搖了宗教與道德的根基,出現“上帝已死”的效應,把人的地位從天堂還原到了人間,人需要為自己訂立規則;其次,因為動物性包含在人性中,能否滿足人的動物性的本能欲求就成了最具人性也是最合乎人性的追求,成為人們最高的道德標準。這樣一種對人欲和物欲的滿足和追求,在推動資本主義經濟繁榮的同時,也帶來了資本主義社會非道德主義的泛濫。東方文化的人性探索,道德倫理,可以完全避免西方社會的這種窘境。我們的哲學家研究目的均是討論如何人心向善。
龔自珍的人性論是在人的本性是善是惡範疇內,這種樸素的人性認識有別於西方國家的把“人性”看作“理性”。我們可以認為,東西方對於人性的討論是殊途同歸的。人性的本質,也許並不能簡單地冠以善,惡,無善無不善,或者是“知善既行善”。但是不可否認,告子所提出,並得到龔自珍發揚的“性無善無不善”理論使我們哲學史上閃亮的一頁。無善無不善,並非順其自然,善惡皆可,而是認知人性,從而努力尋求如何人心向善。龔自珍所在曆史環境複雜,但是他認識到當時社會宋明理學家所營造主流思想無法改變清王朝的腐朽。因此,性善維係三綱五常,無善無不善正是謀求改變。人心向善是不變的主題,引人深思。(作者單位:河北大學政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