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府(1 / 2)

“小姐,慢點。”幾天後清方扶著她,坐回宣王府的馬車,回了王府。

滇京還是繁榮的那個滇京,紅袖招客的醉生樓依舊鶯鶯燕燕,茶館形色之人聽書評喝茶,時不時插句嘴打個賞。賭場喧嚷聒哚,酒樓你今皆開張得火熱。街邊商販密布,舉著糖葫蘆的,開看麵攤子的,一時琳琅滿目。竟是我始終跳脫其外,未曾真實觸及那種溫熱嗎?哪怕多火熱,也依舊觸碰不得,馬車中隱隱有絲涼意浮現。坐在車外隻隔一道簾席的清方也沒覺察到。

車馬穩行著,車內外靜默無聲。

不一會兒,玉言陌便斜身靠在車上被褥上,睡去了。呼吸極淺,幾不可聞。

清方依舊未曾發現。

馬車駛近了宣王府門口,卻見對麵都一大批人朝這裏過來,清方睜大眼睛,看見了兩輛極為華麗的馬車,貴氣四溢,一看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身份卻不低。前後都守滿了大批官兵,隊列齊整,身看朝那紋理來看應是都華之人。而這隊人馬最前麵是一個青竹般的男子,坐在馬上,俊逸溫和,如玉容顏沉定,錦裳微起,薛子昀無疑。

清方收回視線,見馬車裏玉言陌無什麼吩咐。便對趕車人吩咐,“先他們到王府門口。”

本是兩批人離王府差不多遠近,但玉言陌的馬車不動聲色加了速,不知覺便先停在了宣王府門口。不遠處薛子昀看到了那馬車,1司年這一暖,又漸收回視線。都華一隊人離宣王府馬車又近了點,可馬車裏仍未有動靜。

清方微急,輕喚:“小姐?”

馬車裏並未有絲應和聲。清方小臉焦急,看著都華使團更近的身影,卻不敢挑簾打擾她。一番掙紮下,索性也靜靠在馬車上,讓趕車人去找宋管家了。

短短一刻,都華使團車駕立在了宣王府馬車對麵。清方微整衣衫,下馬車微躬身,謙而不卑。小姐的人都知道,一生隻為小姐而卑微。“奴婢是宣王府玉綃郡主言陌小姐的侍婢清方,見過都華貴客,右相公子。我家小姐身抱有漾,歇在馬車上,擾了車行,望海涵。”聲音清晰,大方得體,真如“清方”其名,不愧玉綃之人。

後一輛馬車一隻秀手挑起車簾,落出一張傾城容貌,國色天香,似是金枝玉葉的牡丹。“玉綃妹妹也在?”聲音嬌柔做作。

清方守本分地始終低下了頭,不屑看她一眼。當然情緒自然隱在了麵容下,在她侍女攙扶下下了馬車。周圍百姓見之即歎,珠羅翠飾,綾羅綢緞,一步步端莊走過來,故作嬌弱。一板一眼的體現出一種皇家的教養。她感到百姓注視,愈加驕傲自得,沾沾自喜,更是微揚起頭。傳入耳是百姓誇她“國色天香”,心中暗喜,卻極盡淑女略顯矜持。

車裏言陌被吵醒幾分,耳邊聒噪聲,濃重脂粉味在馬車附近。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帕,捂住鼻子。

那個女子又走近馬車幾步,微微停頓,柔聲開口:“言陌妹妹,我是都華秦茹,你可還好?”

略微之後,又柔聲問道問:“言陌妹妹?”

四周百姓吃驚道,原來那就是都華茹丹公主秦茹。女人的聲音,車外嘈雜,刺鼻脂粉味,頭疼……一陣厭惡。秦茹轉頭衝向第一輛緊閉的馬車:“太子皇兄。”聲音嬌柔,聞者酥骨,這次略帶委屈,微微低聲。她暗暗得意,心下裏思量著,玉言陌再怎麼出名也不過是個病秧子罷了,活不了幾年,誰會看上她。如今她隻要裝作委屈,結果就是玉言陌藐視都華公主,看她還如何如有好名聲,天下第一女子的讚揚不定落到她的頭上呢。

沒等車駕裏的人回聲,忽然一陣銀鈴般笑聲傳來,天邊仿若飄下一抹煙雲,紅得灼目,似海棠盛開,豔極。一身彤衣張揚放肆,一副瀟然自在的模樣,世俗難拘。火燒雲般,灼灼華妖。豔紅的長裙上隻淺繡了幾枝怒放的海棠。墨發張揚,眼眸含光,紅唇微揚,豔豔姿容。巧笑倩兮,豔化了一池春水,四周一瞬染上了一份明豔之感。

她沒怎麼大動作,卻馬上來到了言陌車前,一躍上車,“病美人?莫不是睡著了?”挑眉道。

“不會吧,要醒也是之前被吵醒了吧!”隨後又抬腳踹了踹車門。

“數年不見了,霍喬,德性始終不改。”車內之人終於傳來聲音,聲音似鳴玉璧,清潤悅耳。外邊嘈雜驟停。

“自然不改,改了怎麼是我。要我扶你下來嗎?”作勢要掀開簾。

簾子被裏麵的人拽住。清聲開口:“在下宣王府玉綃,都華玨太子,茹丹公主,遠來是客,有禮了。勞煩薛公子護送進城了。五綃身體不適,不能下車相見,見諒。清方,上來趕車回府。菱寧郡主隨我們一道回府吧!”清淺語調,卻有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第一輛馬車車簾抬起,裏麵之人緩步下了馬車,金冠玉帶,錦袍覆身,鬆竹般挺立。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身上太子明色正裝著蟒紋蘇繡,金線似雕似你繡,巧奪天工。青絲潑墨,鳳眸狹長,潭水幽幽,鼻梁高挺,薄唇輕抿。眉目間皆是卓然尊華,姿容天人之姿,瀲灩生輝。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上拿有一個小小的白玉瓶,修長的手,如玉的手指顯得比手中白玉瓶更白透了幾分。太子正裝的雍容風華,他穿得世間獨一份。玉步沉穩,麵容沉靜,步步玉質風華現。她覺察到他的靠近步履,霍喬攙扶著玉言陌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