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並不快樂。“在與董事會複雜的鬥爭中,我學會了權術,從一個學生變成了對利益關係有清醒認識的人。我的生活充滿了競爭、危機和壓力。遠非外人所見的風光和得意,其中的孤獨隻有一個人默默承受,無人可以分擔”,張朝陽說,“從1999年到2003年,我花了四年時間才讓董事會戰爭基本結束”。
談到那段時期,張朝陽用四個字形容就是“備受煎熬”。他回憶說,從1996年融資時就非常困難,四處奔走。1999年,新浪崛起,迅速超越搜狐,當時董事會不信任他,隨時可能會換CEO。2000年,新浪成功上市,搜狐還遙遙無期,直到上市的最後關頭還差點沒上去。張朝陽從小對自己要求苛刻,甚至考試沒得第一就懲罰自己去冬泳。而今遭遇這樣的困境,他的難過可想而知。成長的代價,有時顯得那麼沉重。
大約兩年前開始,張朝陽覺得自己出問題了,而且自己沒辦法克服。這導致我工作時總是出於忐忑不安的狀態,因此我跟團隊說我不能工作了,必須去解決我的問題。”張朝陽透露,他曾嚐試去美國找心理醫生、大量閱讀心理精神類書籍,同時嚐試在東方哲學中尋找自己焦慮的原因。張朝陽用“悲催”來形容他的2012年,他焦慮、抑鬱,精神上常常處於一種外人無法理解的恐懼之中。“腦子裏總是有某些虛妄的想法趕不走,這些想法非常恐怖。”張朝陽說,以前用腦過度,導致腦子出現一些死循環,對與人交往產生了某種恐懼。這些恐懼沒有辦法描述,難以言說。在他看來,早年成功之後不斷被媒體、周圍人追捧,導致了對自我的成功管理出現問題。“成功者往往什麼東西都必須按照自己的意圖走,我變得更加完美主義者,想要控製事情的結果,甚至認為我可以活到150歲。”
張朝陽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用“有錢又有名的第一人”來形容自己。他認為,自己有錢而且是陽光財富,又受過良好的教育,處於新興產業,是將互聯網帶進中國的第一人,受到大量的媒體吹捧,滋養了虛榮和自我的膨脹。“表麵上我還很謙和,但實際上我非常地傲慢。”
他選擇了閉關。“以前我曾認為別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很少理睬那些主動接近我的人。現在我徹底變了,生命中每一分鍾都是很有意義的,那一時刻遇到那個人跟你說話,一定是有意義的,他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以前,我認為生活享樂太有意思了,我還想能不能什麼時候退休算了,搜狐交給別人來打理,我就整天坐著飛機,去巴黎喝咖啡。”現在呢,張朝陽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人心總要有個依處,工作是人生快樂的一部分,我現在麵對工作是更淡定的狀態。”
責任編輯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