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今天的成績,吳小莉並不諱言自己的幸運,但她也提到“幸運”不會平白無故落在一個沒有準備的人身上。比如被國人熟知的“朱總理欽點提問”,吳小莉說:“做記者就是要張開眼睛,張開嘴巴,伸長耳朵。能得到總理點名其實不是偶然的,當時,為了保證能順利向總理提上問題,鳳凰台的記者做了很多前期工作。一個好問題的誕生其實是有難度的,必須多做案頭工作,依靠新聞敏感度找到你想提問、對方又想回答的問題。”
吳小莉坦言,在自己約訪的官員中,最長的約了2年時間,期間也是不斷的約請。有時對方會說:我都收了你三次邀請函了,都不好意思了。之後便接受采訪了,這種堅持過後的成果讓小莉感到非常滿足。
每個選擇背後都有舍棄
1993年是吳小莉事業與人生的重要轉型期,那一年,她隻身從台灣來到香港,在衛視(鳳凰衛視前身)開始了新的征程。至今回憶起當時的心情,仍可體會到選擇背後那艱難的割舍與抉擇。
那時,吳小莉已在台灣華視任主播和記者,工作得心應手,掌握了電視新聞的製作技巧,人際關係也和諧。憑著做新聞的經驗,她完全可以每天例行公事般的做節目、報新聞,還可以領到豐厚的薪水。可小莉卻隱隱感覺,生活日益乏味——那是生命中缺乏挑戰和張力的一種焦慮。
一天晚上,小莉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大學老師說過的一句話:“社會上每個人都會認為你很不錯。但是當每個月都來摸摸你的頭,說你很棒,說你乖,久而久之,你就很容易滿足於現狀,不思長進,漸漸地會成為一隻大肥貓。”
於是在這一年夏天,吳小莉做出了她人生中一次極為重要的選擇:放棄資格老、品牌好的“華視”和令人豔羨的崗位及高薪,接受衛視邀請來到香港。“我的人生中有兩次需要自己下決定的事。那就是到香港工作,以及嫁給誰。”吳小莉說。
走之前,吳小莉足足考慮了一個月:離鄉背井,舍棄人人稱羨的高薪,斬斷了以前所有的根。人際關係要重新來,環境重新來,隻有孤家寡人一個……但同時,在她的內心裏又強烈地覺得,1997年香港回歸這件大事在遙遙地向她招手。作為一個新聞人,有很多事她無法參與,而這件大事,是她可以選擇見證的,她很想探求真實的香港。誠如她心中所想的“我不希望自己提前一周才匆匆來采訪,而是希望在香港回歸的一刻我已住在這裏。”
“我是吳小莉,我們後會有期!”1993年6月30日,吳小莉最後一次坐上“華視”主播台。因為一天後她就要前往香港,展開在“衛視”的全新旅程。“我相信當時很多朋友覺得,我會後‘悔’有期。”小莉笑著說。
初到香港,她租住的房子除了一張床墊,一盞燈,其餘什麼家具都沒有。人生地不熟,又不懂粵語,連日常溝通都成問題。尤其是在情人節或聖誕節期間,形影相吊的她在繁華中更覺落寞。特別是香港的快節奏也讓她感到不適應,她一度無所適從。從不失眠的她,開始整夜睡不著覺,屢次想爬起來打電話回去,可又怕家人擔心。於是躺在黑暗中,她一遍遍地對自己說:“靜下來,靜下來,都會過去的,明天太陽照樣會升起。”早上起來,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笑:“打起精神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時候市場上,甚至還沒有有線電視加入競爭,但就是因為勇敢地向前跨出了這一步,她便不再隻是2300萬台灣人所認識的吳小莉,而成為了13億中國人家喻戶曉的吳小莉。
“人生角色的每次轉換,痛苦的剝離中自有一份期盼。人生就是一場不斷抉擇的遊戲,有風雨有豔陽,重要的是,抉擇前重重思考,決定後輕輕放下。人生的尋寶圖,或許隻有一個寶藏,不怕走錯路,珍惜每份體檢,保持好心情欣賞沿途風景。”如今回憶起這段經曆,小莉不禁有些感慨,“假如我當初留在台灣,我相信我最終不會踏出任何一步,越久越不會,隻會固守自己有的那一塊,隻能看著別人。出去不一定飛黃騰達,但在家也不表示終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