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貝聿銘鎮定自若,充滿信心,當法國建築師在記者招待會上對他群起而攻之時,他鏗鏘有力地回擊了他們。他以著名的樂觀態度經受住了漫長職業生涯中最為艱巨的考驗。法國的評論家說:貝聿銘是高明的外交家,每時每刻都表現得從容不迫,絲毫不為籠罩著他的異乎尋常的壓力所影響。
貝聿銘彬彬有禮但毫不妥協,翩翩風度中不失剛毅堅定的意誌,漸漸地,人們開始接受他的項目。
1988年7月3日,庭院和金字塔——盧浮宮嶄新麵貌的象征——全部竣工,20000多名趕時髦的人士在裏沃力街排隊,以期先睹為快。入口處的隊伍排了很長,繞著拿破侖庭院盤了兩圈。連嚴厲的建築評論家,英國王子查爾斯也喜歡上了它。
有一陣子,巴黎人對金字塔的狂熱崇拜使埃菲爾鐵塔黯然失色,金字塔成了巴黎特色的象征。最具諷刺意義的是一開始就對貝聿銘百般攻擊的著名的《費加羅報》,在頭版頭條位置聲明:“不管怎麼說,金字塔非常美麗”。後來,他們為慶祝雜誌增刊創辦十周年,邀請上千嘉賓參加了有關活動,而地點就在該報原先耗費無數筆墨大肆誹謗的盧浮宮玻璃金字塔內。
閱讀點睛:通過這個故事,我們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有足夠的信心堅持自己,即便在遇到令人難以承受的誹謗、嘲諷、挫折與坎坷的時候,依然能夠如磐石般堅毅。這,或許就是大師與普通人的區別。
陳省身:一生隻做一件事
南香紅
陳省身,數學大師、微分幾何之父,是惟一獲得世界數學界最高榮譽“沃爾夫獎”的華人,被國際數學界尊為“微分幾何之父”。
陳省身8歲那年,他去浙江秀水縣城(今嘉興市)裏的縣立小學上學。那天下午放學時,不知什麼緣故,老師用戒尺挨個打學生的手心。陳省身雖然因為老實沒挨打,這件事卻對他刺激太大,從此便不肯再邁進小學校門一步。第二年他考入中學,4年中學之後,於15歲考入南開大學理學院本科。
在南開,陳省身做出主修數學的第一次選擇。一方麵是因為他的數學能力一向比較好,另一方麵則是由於他上第一堂化學實驗課,在吹玻璃管時手足無措,而助教又是以嚴厲著名、外號叫“趙老虎”的。從此,他對理化充滿畏懼。看來,每考數學“必是王牌”的他,就是為數學而生的。
陳省身19歲時考入清華大學讀碩士。在清華時的陳省身,對微分幾何充滿了向往,但未曾入門。他回憶說,“那時候的心情,是遠望著一座美麗的高山,還不知如何可以攀登。”
當陳省身聽了德國漢堡大學數學家W·布拉施克的“微分幾何的拓撲問題”後,決定去漢堡讀書。當時美國退還了庚子賠款的餘額,用此款資助的學子是要到美國讀書的,而且許多留學生一般也都願意去美國,但陳省身認為,讀數學必須去德國。這是他又一次主動的選擇。在他的堅持和前輩的幫助下,最後終於如願以償。
漢堡道路的選擇,使他有幸接觸了布拉施克、E·凱勒、E·嘉當等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的思想和學術。
在漢堡大學開設嘉當—凱勒定理討論班時,一開始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但因為艱澀難懂,最後隻剩下陳省身一個人,就在那時他認識了嘉當的魅力。
1936年,陳省身的公費留學期滿,接到清華的聘約,但他決定去巴黎跟嘉當先生工作一年。“這對於我在數學上的研究發展來說,確是決定性的一年。”他說。
1937年陳省身回到國內,正值抗日戰爭爆發。戰爭幾乎會影響和改變每個人的命運,卻沒有影響陳省身的數學方向。
陳省身隨西南聯大南遷,當時“設備、圖書什麼都沒有,條件差,也沒房子,記得我和華羅庚、王信忠先生擠在一個房間,因為地方小,連箱子裏的一點書都不願意打開。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也能做出成績來”。
陳省身在昆明的煤油燈下寫出的兩篇文章,發表在普林斯頓大學與高級研究所合辦的刊物《數學紀事》上,數學家H·外爾和A·韋伊感到陳省身的研究工作達到了“優異數學水準”,遂極力促成陳省身來普林斯頓。他們認為,陳省身是“迄今所注意到的最有前途的中國數學家”。
雖然美國卷入戰爭,但普林斯頓卻因戰爭“得福”,愛因斯坦、馮·諾依曼、E·諾特等因是猶太人或與猶太人有關而受迫害的科學家的加盟,使普林斯頓取代歐洲,成為世界數學研究中心。
陳省身決定從昆明前往美國的普林斯頓。那時,去美國的途徑是從昆明飛往印度,然後再坐船經由大西洋到達。“想到德國潛水艇的活躍,這條路自然有相當危險,但我決心赴美,不顧一切困難。”這一次的離別,陳省身甚至無法先回上海和妻子幼兒告別。陳省身選擇了乘坐美國飛虎隊的軍用飛機走西線前往美國,軍用飛機每到一個空軍基地,乘坐者就要在基地的房子住下,然後拿一個條子看布告,有自己的名字,就繼續往前飛一段。這樣,經印度、中非、南大西洋、巴西,前後用了一個星期,陳省身終於到達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