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啟迪篇——改變不了別人,就改變自己(1)(1 / 3)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發憤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顏真卿

改造盧浮宮的中國人

李建珍

貝聿銘,美籍華人建築師。

1917年4月26日,貝聿銘生於廣州。他十八歲到美國,先後在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學習建築,1955年,他建立了建築事務所。作為20世紀世界最成功的建築師之一,貝聿銘設計了大量的劃時代建築,改造過“盧浮宮”,被稱為“美國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優秀的建築家”。1983年,他曾獲得建築界的“諾貝爾獎”——普裏茨克建築獎。

盧浮宮,始建於1204年,作為法國曆史最悠久的王宮,它曆經700多年擴建、重修,達到目前總占地麵積(含草坪)45公頃,建築物占地麵積4.8公頃,全長680米的規模,成為法國人的驕傲。

然而,在上個世紀80年代初,這座世界上最大、最古老、最著名的,氣勢宏偉的宮殿的大牆內卻是一座破敗不堪的博物館:燈光昏暗,地板肮髒,隻有兩個衛生間,模板和鏡框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門衛邋遢無禮……最糟糕的是盧浮宮讓人暈頭轉向。每年,到盧浮宮觀光的遊客有370萬人次,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在盧浮宮周圍苦苦搜尋之後才找到其中一個狹小的,標誌模糊的入口,然後,他們在迷宮般的走廊裏漫無目的地行走,以求在5.5萬平方米的陳列麵積、2.5萬件珍貴的藏品中尋找到那三件鎮館之寶——《維納斯》雕像、《蒙娜麗莎》油畫和《勝利女神》石雕。最後,遊客們不是興高采烈,而是垂頭喪氣地離開。雖然,巴黎人認為盧浮宮是巴黎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但是他們很少冒險進入盧浮宮,參觀盧浮宮的遊客隻有三分之一是法國人,而這些法國人中隻有十分之一是巴黎人。

1981年,密特朗總統上台後著手實施一係列拖延已久的改革,在他的政府預算中,藝術方麵的支出增長了一倍——他想實現法蘭西“新文藝複興”。這一年12月,密特朗在愛麗舍宮會見了一位身材瘦削、說話溫文爾雅的男子。盡管這位男子已經六十四歲,但他渾身散發著活潑敏捷、精力充沛、熱情奔放的光芒。

他就是貝聿銘——唯一在國際建築藝術領域被承認的擁有大師頭銜的人。

貝聿銘婉拒了密特朗就改造盧浮宮的盛情邀請。貝聿銘解釋說,他的職業生涯已到晚期,不再參與競爭(因為不久前的一次法國辦公樓建築群的設計方案競爭中他已勝出,可最後這個項目卻落入一位在政府部門找對關係的法國建築師之手)。

密特朗回答說:“我們還是靈活的。”後來,貝聿銘在不同場合一再禮貌地重複他對競爭的厭惡。

不久,密特朗就迫不及待地派特使到紐約直截了當地把這項工作交給了貝聿銘——這是法國唯一一項沒有通過競爭,直接授予建築師的大工程。而貝聿銘不肯馬上接受,要求給他四個月時間看看能不能真正把這個項目做下來。

貝聿銘三次秘密到達巴黎,一連好幾天在盧浮宮周圍閑逛,苦苦思索如何把當代的設計圖案移植應用到經典文物上。貝聿銘後來說,他是用他的母語——中文——思考設計圖案(一生中的大部分光陰在美國度過的貝聿銘常用標準的普通話說:“我是中國人。”)。

密特朗聘定貝聿銘一事在法國各地激起極大的反應,不滿之聲驚起,那些法國建築師不僅吃驚,甚至惱火,他們把貝聿銘看作是不請自來的插足者。

回到美國後,貝聿銘和他最信任的助手在事務所的一間不對外開放的設計室裏,與世隔絕地設計了一組錯綜複雜、占地麵積達5公頃的石灰岩地下室群體,其中包括寬敞的貯存空間、搬運藝術品的專用電車、一間配有400張座位的視聽室,一些信息的會議室,還有一間書店和一家豪華亮麗的餐館——所有這些都將安置在盧浮宮古老軀體的內部。

這個方案改變了遊客過去從這一頭走1000步才能達到那一頭的辛勞,隻需走100步就可沿著呈輻射狀向外散開的支線,探尋到在三個廂房裏展出的有清晰標誌的一批批收藏品。等到165間新陳列室1993年對外開放時,整修一新的盧浮宮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館,7萬件跨越諸世紀的藝術品重見天日,並得到了各自的位置。

貝聿銘設計方案的重心是建造一座在理論上每小時能夠容納15000人,高度為70英尺的玻璃金字塔。

當這個富有創造性的設計方案出台後,抗議風潮如火如荼,席卷整個巴黎。貝聿銘後來回憶:審查機構“曆史文物最高委員會”收到設計方案後,“他們一個接一個站出來指責這個項目,我的翻譯嚇得心慌意亂,渾身發抖,我出來為我的主張辯護時,她幾乎不能給我翻譯。”

幸運的是,這個委員會的主張和建議對政府不具約束力,密特朗無條件地對設計表示支持。但密特朗的推崇無法阻止巴黎人時不時出現一場傾巢而出的公開大辯論。對貝聿銘進行攻擊成了那段日子巴黎最為轟轟烈烈的要事,帶頭人是一群頭銜各異的曆史學家和政客,還有與此事毫不相幹的自我命名的各種委員會。巴黎人不甘落後,以佩戴上麵寫著“為什麼要造金字塔”字樣的圓形小徽章表示他們的不滿。走在街上,巴黎的女人們往貝聿銘的腳上吐唾沫。法國報紙將這場建築爭論,稱謂“金字塔戰役”,並對貝聿銘極盡挖苦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