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沒有猶豫:“你說,我全部答應。”
“你也可以拒絕。”
“你說。”陳兵催促道。
“我的父母還在白斬刀的手裏,我想你以後幫我照顧他們。”
“好!”陳兵一口答應。
“你有沒有要我做的?”
“沒有?”陳兵道。
“沒有?”肖華問。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嗬嗬!”肖華隻有含淚苦笑:“可是我也不想死。”
“我知道。”陳兵道。
“恩。”肖華回答一聲,然後對著陳兵道:“我信任你剛才說的話。”話音剛落,再次出手。匕首的血跡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想陳兵的胸前刺去,陳兵猛的將他的手腕擋開,然後,肖華的匕首就刺進了自己的胸膛。深入心髒,已經救無可救。
“你何苦這樣?”陳兵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體,:“你完全可以傷著回去,我以後還想用你”
“殺手沒有完成任務,就得死。”肖華使力的說著,然後,意識開始模糊:“這條命,也也是我欠你的,記記住你剛才說說的話。”然後,他就閉上了眼。陳兵抱著肖華,將肖華臉上的白巾慢慢的拿下來,露出肖華已經蒼白的臉,但是,卻充滿微笑,好似看到了無限的希望。也好似他死去時,才覺得活著才是最苦的。
陳兵緊緊的抱著肖華,抽泣著。他並沒有感覺到,他的身邊已經多出了兩個人,站在他身後的是胡勇,站在他麵前的是卷子。
胡勇看著陳兵懷裏的肖華,同樣的感到難過。
卷子看著陳兵懷裏的肖華,感覺到無限的可惜。
整個草原的場麵,有些悲涼,卻也悲壯。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保持著沉默,這沉默就是對死者最大的尊敬,連風都已經停止,為死者默哀。
久久的沉默後,陳兵慢慢的抬起頭,眼裏的淚水已經幹澀,望著站在身前的卷子:“你和他一起來的。”
“是。”卷子無限傷感。
“我們把他埋了吧!”陳兵看看四周的廣闊草原,:“就埋在這片草原上,讓他遠離世俗的紛擾。”
“好!”卷子道。
卷子本來想以後利用肖華的,雖然在他的心裏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他對肖華的情誼,卻是真的,他一直在心裏把肖華當自己的親弟弟的,把肖華的父母當自己的父母的,他一直以為,隻要肖華可以放開一切,就可以完成白斬刀給的任何任務,而殺陳兵就是一個最大的坎,隻要殺了陳兵,那以後,肖華將一路暢通無阻的再****這條道路上,自由的馳騁,所向披靡。自己也就可以和肖華找一個適當的機會,自立門戶,脫離白斬刀的控製,可是,現在肖華已死,他的一切計劃落敗,他十分的失落。他下車來看肖華最後一次,為肖華做最後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親手將肖華埋在這片土地。肖華內心的痛苦,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也沒有比他更能感受到肖華這個一生都曲折的心理,那是多麼的難熬。
草原上的風瞬間就大了起來,沒有任何的征兆,吹起草葉,吹起灰塵,沙沙的掃過三個人,然後狠狠的拂過三個人麵前的一個剛堆起的墳堆,墳堆表麵褐色的一層土,被風帶走,好似在故意的為這座墳墓除去墳頭的灰塵。
三個人站在墳墓的麵前,沉默了很久很久。太陽慢慢的向西邊沉下去,隻露出了半邊紅紅的臉,落日的餘暉,將三個人的背影拉的長長的,將西邊的天空映照成鮮紅鮮紅鮮血的顏色,雲朵隨風飄動,如血慢慢在湧動,在流淌。
每個人都在祈禱著肖華來生不要再這樣的苦,這樣的累,這樣的悲哀,可是,他們自己在現實中的悲哀還在進行著,他們該怎麼去麵對,誰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還在琢磨著,慢慢的琢磨著。
陳兵望一眼天上如血的晚霞,然後才轉頭看向自己右邊的卷子:“你打算怎麼辦?”
“恩?”卷子傷感的扭過頭來看向陳兵:“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沒有完成這次任務,肖華又這樣,你怎麼回去交差?白斬刀不會就這樣算了吧?”陳兵的臉對著卷子,可眼睛卻斜視著肖華的墳墓,一臉的傷感難耐。卷子這個人,他上次在和肖華一起去解救白綁架的李娉婷時見過麵,雖然沒有多說幾句話,可對這個相貌較好的卷子,也算非常的深刻。他也從側麵知道了,卷子本來就是白斬刀的一個左膀右臂,和上次到餘家酒樓找胡勇的那個馬強一樣,都是白斬刀的得力助手,身手也是十分的了得。今天,卷子和肖華專程來找自己,那今天自己若是不死,卷子回去不知道該如何交代,可見,卷子又如何對自己善罷幹休,陳兵問他話的意思,其實就想知道這個卷子什麼時候對自己動手。他一向做事講求速度,講求利索,他不想將這件事情,蒙在心裏。
卷子想了想,才道:“肖華已經死了,相信白斬刀也不會再追究的。”他看向肖華的墳墓:“一個殺手的命運,就是如此,不是殺人,就是被殺。這很正常。隻是,他到臨死,都沒有一塊自己的墓碑。看來,我們這些混****的人,在死後,也根本不配有一塊自己的墓碑,這才是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