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錯。”陳兵聽到他的話,也有些難過,卷子說的對,他們這些混跡於****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為自己豎立一塊最平常的墓碑,就是有墓碑又怎麼樣,墓誌銘怎麼寫,對他們的一生怎麼去評價,這都是無法去想象的。他們如此,可陳兵自己呢?他有些傷心,沒有人硬逼著他非得走上這條一抹黑的道路,可是,他還是要走上去,或者說跑上去更加的貼切,而他跑向這個道路的動力,全來自於被迫,所以,他自己將自己逼上了這條絕路。他經曆的事情,令他沒有別的選擇。:“****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走上來的人,可以說有好人,但是,又有幾個人將他們當真正的好人的?可是,我馬上也要走上來。”
“你?”卷子有些懷疑。
“恩。”陳兵看向肖華的墳墓:“或許,我會和他的結果一樣,但是,我根本不能回頭。”
“你是一個軍人。”
“我是一個軍人!可又怎麼樣?”陳兵有些痛苦的看向卷子:“我的親人還不是全死在壞人的手裏。”
“恩。”卷子明白似地點點頭:“我知道你的苦楚,其實,又有多少人不是被逼上這條道的,社會不接受我們,我們也得立誌活下去。既然白道不接受我們,我們也隻好走上****,苟且偷生,可是,又有多少人會真正的體會到,我們在這條不歸路上的艱辛和痛苦,那是在刀尖上混日子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生命丟掉,我有時,都會覺得,我已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是一個死屍,行屍走肉,看我每天的滿不在乎,可我心裏的痛苦,又有幾個人真正的知道,能夠真正的能夠體會。”
“隻能說是你自己的選擇。”胡勇也看向卷子:“一個人的選擇,是一個人的責任,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無怨無悔,沒有人可以幫你,隻有你自己努力,想改變,其實已經沒有可能。就像我,從踏入這個道路開始,在身上就已經深深的刻上了流氓兩個字,不論你是不是心裏還殘存著那份原有的善良,這些都已經不再能代表你的本性,代表你本性的東西,也就的流氓兩個字了,可這兩個字又是誰給你刻在身上的,其實,就是我們自己。”
卷子看向陳兵對麵的胡勇,一陣沉默,胡勇的這些話很在理,在理的都沒有反駁的餘地,流氓這兩個字是自己刻上去的,就不要去埋怨任何人,這才是他們同樣經曆的悲哀。與是,他隻有回過頭開,摸摸點頭的份了。
陳兵看著胡勇,想不到胡勇會有這樣的感慨,可是,胡勇明知道這是一個不歸路,可為什麼還要一頭紮進來,足不複出呢?他不明白,但是,他現在也不想問這件事情,自己已經要立誌走上這條路,就沒有資格再去問別人,這就是陳兵。他轉過頭,看向卷子:“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這樣算了?”
卷子一時沒有明白他的這句話,“恩?”
“你要不要出手殺我?”陳兵再問,一遍他清楚自己的話。
卷子這才聽明白,苦笑一下:“這件事情沒有完,不過,我不會今天就動手殺你的。”
陳兵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肖華的死,就是為了讓你活,我今天就不能殺你。”卷子看著肖華的墳墓。
“你不殺我?”
“不是不殺。”卷子轉頭看向陳兵:“是以後會來殺你。”
“好!我等著你。”陳兵道。
胡勇看著這兩個人的對話,沉悶一下,然後道:“肖華的父母怎麼辦?”
“我回打理好他們二老的。”卷子看著肖華的墳墓肯定的說道,像是說給胡勇聽,也像再說給死去的肖華聽。
陳兵看一眼肖華的墳墓:“如果我真的做了****的老大,那肖華的父母,我一定當親生父母照顧,我答應肖華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我知道你曆來說話算話。”卷子道:“也知道你現在隻是沒有這個能力,其實,我是想問你,你怎麼知道,你就一定可以在道上能成為老大,你以為別人都是木頭,等著你去宰殺,就不會還手?你也太能想象了吧?”
陳兵也一陣苦笑,然後一字一句的道:“不該想的,我從來不想,我隻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隻要我確定我要的是什麼,就會豁出性命,把它實現,其他的我顧及不了。”
“你有這個資格?”卷子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
“哼哼!”陳兵看向遠處,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有!”
“好!”卷子轉過頭來看著他:“那我祝你成功。不過,前提是你不要死。”
“謝謝!我知道!”陳兵冷冷的回答道。
太陽已然下山,將最後的一點餘光也帶到了山下,不再整個世界留下一點的光亮,黑暗,將剛剛升上天空的一抹月色,襯托的尤為閃亮,隻是,大地依然顯得昏暗無比。還好的是,黑暗已經來臨,第二天的曙光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