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隱深知,自學一年,不如拜師一天。要想畫好,必須有名師指點,也免得走歪路,事倍功半。他四處打聽了哪有擅畫花鳥的名師高手,自己好前去拜師學藝。可是打聽很久,也一無所獲,鍾隱心中十分煩惱。這一天,他與故人侯良一起吃酒,酒到酣處,二人的話也就多了。鍾隱訴說了自己的苦惱,並問侯良是否能給引薦個擅畫花鳥的名師。侯良說:“這你可找對人了。我的內兄郭乾暉就很擅長畫花鳥畫。我妻子說,有一次他畫的牡丹,竟把蜜蜂給招來了。不過這個人性格古怪孤僻,別說收學生,就連自己畫的畫也輕易不給人看。更怪的是,他畫畫還總躲著人,恐怕人家把他的技法偷學去。”鍾隱倒覺得郭乾暉這個人很有意思。他如此保守,恐怕必有訣竅。可是怎麼才能接近他呢?這倒得費腦筋了。鍾隱是個倔脾氣的人,什麼事隻要他想做,就一定要千方百計地做成。他四下打聽,聽說郭乾暉要買個家奴,他想,這倒是個好機會,我不妨扮個家奴。一來可以進郭府,二來可以看到郭乾暉畫畫。於是,鍾隱打扮成仆人的樣子,就到郭府應聘去了。郭乾暉見鍾隱長得非常機靈,就留下了他。
在郭府,鍾隱每天端茶遞水,打扇伺候,什麼雜活兒都幹。他畢竟是富家子弟,一切生活起居從來都是由別人照顧,哪裏幹過這些粗活?一天下來,累得腰酸腿疼,唯一使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看到了一些郭乾暉畫的畫,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上乘之作。鍾隱想盡辦法,堅持不離郭乾暉左右,希望能親眼看見他作畫。而每次作畫,郭乾暉不是讓他去幹這事,就是讓他去幹那事,想方設法把他打發走。就這樣,鍾隱雖然賣身為奴,還是沒有看到郭乾暉作畫。一連兩個月過去了,鍾隱還是一無所獲,幾次都產生了走的念頭,但心中又總是還有一線希望使他留下來。
鍾隱賣身為奴去學畫的事情誰也沒有告訴,連他的妻子也隻知道他是出遠門,去會朋友。鍾隱畢竟是個名人,每日高朋滿座。可這些日子,朋友來找他,家人都說他出門了,問去哪兒了,又都說不知道。一次兩次搪塞過去,時間一長,人們就起了疑心。最後連家人也疑心重重,特別是鍾夫人,非要把他找回來不可。一天,郭乾暉外出遊逛,聽人家說名畫家鍾隱失蹤兩個月了,連家人也不知去了哪裏。在聽人家描述鍾隱的歲數和相貌時,郭乾暉覺得這個人好像在哪兒見過,仔細一想,他跟家裏的那個年輕人相像,也正好來家裏兩個月。“怪不得他總想看我作畫呢,”郭乾暉恍然大悟,“不過他倒真是個好青年,能帶這樣的學生,是老師的幸運,我也就後繼有人了。”郭乾暉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把鍾隱叫到書房裏,說道:“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了。為了學畫,你不惜屈身為奴,實在使老夫慚愧。我多年來不教學生,自有我的道理,今天遇到你這樣虛心好學的青年,我也不能不破例,將來你會前途無量的。”鍾隱終於以執著的求學精神感動了郭乾暉,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學生,郭乾暉把自己多年的體會和技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鍾隱。
鍾隱是個老實人,對生活,對藝術,他的態度是老實和執著的,也是非常聰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並堅持努力,而且為了在藝術上更上一層樓,必須有名師的指導。鍾隱靠自己的真誠打動了郭乾暉,終於取得了成功。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金碧峰禪師自從證悟以後,能夠放下對其他諸緣的貪愛,惟獨對一個吃飯用的玉缽愛不釋手,每次要人定之前,一定要先仔細地把玉缽收好,然後才安心地進入禪定的境界。
有一次,閻羅王因為他的世壽已終,應該把業報還清,便差幾個小鬼要來捉拿禪師。但金碧峰預知時至,想和閻羅王開個玩笑,就進入甚深禪定的境界裏,心想,看你閻羅王有什麼辦法。幾個小鬼左等右等,等了一天又一天,都捉拿不到金碧峰,眼看沒有辦法向閻羅王交差,就去請教土地公,請他幫忙想個計謀,使金碧峰禪師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