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一條明路：繼續等！現在先不要，過幾天吧，再給她打個電話。這幾天要是晚上睡不著，讓鐵哥給你講故事，鐵哥故事一定特別多。”我護住了自己肚子，防止再被捅，接著說，“真的沒什麼大事，不就是你追一個女生，目前還沒追到，並且走錯了一步棋而已。有些東西，就算等不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值得等到油條2塊錢一根吧。來，鐵哥，開啤酒！”
我們各喝了一瓶，平常我都不喝酒，一瓶啤酒就覺得全身漸漸發熱。雖然我很確定大腦還是清醒的，但也許每個醉酒的人都不承認自己醉了。
“小賴，還沒聽過你的八卦，自己招了吧。”阿弛似乎不那麼難受了。
“我啊，喜歡的女生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我笑道。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獸！”鐵哥喜歡罵別人禽獸。
“同意。”阿弛附和道。
“幹！你們真是迂腐，這很正常好不好。一個人同時喜歡吃蘋果、梨子、西瓜、草莓、芒果、菠蘿，甚至榴蓮，很正常對吧。同樣，世界上那麼多女生，你怎麼那麼巧剛好隻喜歡一個？隻能說喜歡的程度不完全一樣而已，有時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歡哪個多一點。當然了，這個社會、我們的道德觀給我們一個限製，我們隻能從中挑一個，否則就要被批判。我們可以理解為，水果數量有限，每人隻能要一個。打個比方，我們去超市，看到琳琅滿目的水果，都挺喜歡的，但超市規定，每個人隻能買一個。並且這個時候，我們不買的話不能亂碰，不能隨便拿起來聞聞，更不能偷咬一口，要不會被人唾棄，被放下的水果很難再賣出去了。但是我們看看總是可以的吧。”
“哈哈哈哈！”阿弛聽進去了，“精辟！繼續講。”
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勵：“有時候呢，我們帶的錢不夠，有些水果買不起；有時候，老媽和我們一起逛超市，我們想買，她說這個水果不好，也就難買成了；有時候，我們做好決定正要買了，又偏偏被另一個人先買走了。所以常常我們買不到最喜歡的水果。可我們又很想吃水果，逛了很久之後，我們還是決定湊合買一個吧，當然，買回去我們通常也不會後悔，吃了可能感覺也還不錯，隻是我們還是會覺得遺憾，如果當時能夠買到最喜歡的那個該多好。每天，超市裏都有很多水果被挑走，也還會有一些新鮮的水果進來，而且剛上架的都比較貴，那些被挑剩的價格越來越便宜，有的直到爛掉也沒有人買。超市外，也有一些買不起水果的人。”
“從女生的角度來看，我們就是水果。小賴咱倆會不會直到壞掉都沒人買啊？怎麼好像連個多瞧我一眼的人都沒有呢？”鐵哥補充。
“沒錯。鐵哥我們要努力了。”我與鐵哥相互勉勵。
“那你倒是說說，你最喜歡的水果是哪個？”阿弛沒醉，繞了半天，還記得我還沒回答他。
我想，既然都是兄弟，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你們都不認識，她叫文筱藍，人文學院的。”
於是，我把這段不為知的青澀愛情故事告訴他倆。
“告白了嗎？”阿弛問。
“沒有，這叫‘暗戀’，你懂不懂啊？”我說。
“是不敢吧？哈哈！”鐵哥激我。
“不是不敢，是我還沒想好要娶她，所以表白太不負責了，不如把她當作一個紅顏知己。等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我一定會告訴她的，就算沒想明白，畢業前也一定會告訴她。絕不讓她被喜歡得不明不白。”
“說得好像表白了人家一定會嫁給你的樣子。”鐵哥真不會講話，這麼直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願意了，再萬一我又不想娶她，那我豈不成負心人了。”我為自己辯解。
“一萬乘一萬等於一億。一億分之一的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阿弛也開始逗我了，“哈哈，那你為什麼不想娶她？”
“因為她是外省的，又是獨生女，如果要她嫁到我家，多半不願意，就算願意，她父母也舍不得；要是她父母提出讓我入贅，我才不要呢。”我一本正經地分析。
“哈哈哈哈！”他倆都捧腹大笑，“你也太實在了吧。”
哎！真是交友不慎！我需要轉移話題：“鐵哥，就差你了，說說你吧，從來沒你講過這方麵的內容，你性取向到底正常不正常？”
“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我一直都沒遇到一個我認為可以與之從靈魂層麵交流的人。”鐵哥說得很玄，鬼才信。
“我懂了，你的對象沒準現在還在讀初中呢！你這喜歡老牛吃嫩草的家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反擊道。
“我想多年之後。”鐵哥轉身四十五度抬頭，“當有人問我，大學期間有沒有談過戀愛，我會告訴他，有，我跟自己談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這才是最高境界的‘自戀’。”
談到畢業後有什麼打算。鐵哥說應該會考研吧，因為覺得材料還是大有可為的，現在學的太少了；阿弛對工作要求不高，就是時間不能太長，要有空閑的時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也沒啥特別要求，哪裏有錢賺就去哪，等老了，在路邊擺個攤，算算命，閑時再找個老頭下下棋。
第二天早上七點，阿弛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打卡：“今天差一點就起不來了。”
可是打卡機沒有反應。
第三天，“又比你早了，實在不好意思。”
打卡機沒有反應。
第四天，“我昨晚做了個很複雜的夢，夢見我和一個小學同學，你不認識的，去你家，其實我根本沒去過你家，不知怎麼就認路了，哈哈，然後還有蛋炒飯吃。”
打卡機沒有反應。
……
阿弛絲毫沒有覺察自己已經被解雇了，依然每天像個傻子一樣在打卡。吳妍極少回複，隻對少數無關緊要的、又很難不回答的問句簡單地回複了一下。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