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婆三天感到不適,刀子不敢大意就把她送到市婦產醫院待產。每天給老婆送三餐,等晚上收了租錢就會到醫院裏陪護,直到第二天中午回44號樓打理生意。
刀子不在,大樓就由牛鞭作主。他雖然腦袋不靈光,但刀子看重他的實誠,才放心把大樓交給他。
牛鞭大大咧咧地說:“刀子哥有事就去吧,多給嫂子買點營養品,算我的錢。”
刀子笑道:“你知道你嫂子現在最怕麼子事?最怕吃,醫院櫃子裏塞滿了牛奶麵包,補品維生素,看得她反胃,脾氣大得一刺就爆。今天想吃東西算是太陽從東邊出來。”
哈哈笑一陣再說:“我走後,你們看好家,這幾天生意好,住戶多,得看緊他們別讓大樓出事,要是有人死在大樓裏驚動警察,我們的好日子算是過到頭了。”
三人點頭表示記住了。
刀子大步離開44樓去陪老婆了。
婦產醫院在城東,離44號樓五個街區,有23路公車可到達。刀子從44號樓出來已經十一點,正好坐上23路公車最後一班車。
公車上乘客很少加上司機就4個人。刀子坐在窗邊百無聊耐地看著窗外的夜市,衡城對於他來說還是陌生的。自從一年前他買了一張全程動車車票,毫無目的地登上從軍營駐地城市開往南方的列車後,在動車睡了四個小時,等醒過來發現動車正進一個車站時,當時想也沒想就起身下了車,等出了車站站在車站廣場猛然回頭看時才從頭頂上那塊巨大的招牌上寫著“衡城西站”四字上知道自己已經身處於衡城了。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衡城,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多,還結了婚討了個老婆。可是,他在這座城市沒有見識過它的繁華,它的醜陋和罪惡卻看過和經曆過許多。所以現在刀子坐在經過衡城最繁榮的中心地帶的23路末班公交車上,眼底流過繁燈如花的夜市美景,神情一片漠然。
等他看到正從眼前流過的湘江二橋那片時隱時現的身影時,心中一動,記起了乞丐的話,心想:不如到那裏看看那個老乞丐說的話是不是真。當然,他根本沒有相信過老乞丐的瞎扯,什麼“鬼吃人”,如果二橋在今晚真有命案發生,也僅僅是某些精力過盛,又尚暴力的小青年吃飽飯沒事幹一味尋求刺激的事件。最近幾天,這事在衡城已發生多起。有人無緣無故殺人,有人被瘋狗咬了後,得了狂犬病以為自己成了條狗,衝到街上見人就咬就撕。衡城的警察最近怕是忙的亦樂乎了。
刀子雖然沒有傻到去相信“鬼吃人”的鬼話,可他無聊啊。44號樓的生意是夜晚營生,白天睡覺,晚上做事,到了晚上刀子精神亢奮。所以,看到湘江二橋便沒事找的想去探個究竟。
刀子在二橋公車站下車,再走到交通燈前等綠燈亮。
無意間抬頭看到大樓牆壁上掛著一條色麻布橫幅,橫幅上用紅朱黑寫了幾個大字,“反對強遷,守我家園。”再往遠處看,還有不少同樣的白布黑字橫幅。
橫幅下有十多個老年人三三兩兩地坐在馬櫈上抽煙聊天。每個經過二橋的人看到這個場麵,都會心一笑,記起個名字:“釘子戶”。
綠燈亮起,刀子橫過馬路。正走到路中間,忽然東西方向大街傳來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嘰!——咚!——”,把人們嚇了一大跳,紛紛抬頭眺望,那路段原來出車禍了,有個人走到馬路中間,被輛轎車撞得高高的拋起來,飛出五米遠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許多人跑過去看,而刀子無動於衷,繼續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