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24日,德國著名女飛行員漢娜·萊契和空軍一級上將裏特·馮·格萊姆,接到德國總理府的命令,要求他們飛往柏林,與希特勒相見。
4月26日晚上,他們的乘坐的飛機飛臨柏林動物園附近的機場上空。飛機在降落時遭到蘇軍高射炮火的猛烈襲擊,格萊姆的腳被擊傷。
希特勒親自到急救室探望格萊姆,並且將召見後者的原因說了出來。德國元首把戈林“叛國”的事情告訴格萊姆,他表示戈林已經不配再領導德國空軍,德國空軍司令一職將由他接任。
格萊姆隨即被火線提升為德國空軍元帥,他是納粹德國最晚受封的元帥,同時也是最寒酸的空軍總司令,因為可供他調遣的德國飛機實在是少得可憐。
漢娜·萊契是著名的德國女飛行員,她的駕駛技術足以跟德國空軍的王牌男飛行員比肩,她也跟當年的大多數德國人一樣,狂熱地崇拜著希特勒。她此次冒險來到柏林的目的,是希望用飛機接走希特勒,以及希特勒希望帶走的人。
希特勒拒絕萊契的好意,他表示他一定要堅守柏林,直到最後一刻,他向萊契提出這樣一個堅守柏林的理由:“我的好姑娘,我原本並沒有打算這樣做。我曾堅信在奧得河的岸邊可以保衛柏林,但是,當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仍舊失敗以後,我是比別人都感到驚慌。在柏林被圍以後,我曾相信我的留守會使全國軍隊效法我的行動前來解救柏林之圍。我仍抱有希望,溫克將軍的部隊會從南麵打過來,他必須而且一定會把俄國人擊退,以便解救我們。那時,我們將舉行反攻並守住陣地。”
這就是希特勒26日晚上所抱有的幻想,他仍指望著溫克將軍的部隊能夠解除柏林之圍,但是,當蘇軍的炮兵開始轟擊總理府時,他又陷入絕望之中。他給萊契和格萊姆每人一瓶毒藥,讓他們可以在危急時刻,用比較體麵的方式結束生命。
萊契和格萊姆接受了希特勒提供的毒藥,他們決定在“最後時刻真正到來時”將毒藥吞下去,而且為了萬無一失,他們在服毒之後會將綁在身上的手榴彈引線拉掉。他們的忠誠打動了希特勒,德國元首那顆因為戈林的“背叛”而受損的心得到很大慰藉。
希特勒寄予厚望的溫克將軍,於4月24日對蘇軍發動進攻,不過溫克所部軍事行動的最終目的,並不是解救德國總理府地堡中的希特勒,而是攻擊波茨坦,為被困在柏林的德國軍民開辟一條逃往易北河的通道,另外還有向東突破蘇軍的防線,與第9集團軍會師,把這支部隊以及跟隨著這支部隊的德國平民給解救出來。
至4月27日拂曉,柏林已經完全被包圍,就連最後的幾個大型機場也被蘇軍占領。盡管對於希特勒地堡中的人來說,局勢已經相當糟糕,不過,當溫克拍來電報說他的第20軍距離波茨坦隻有不到10公裏時,他們的憂愁情緒立即得到緩解。
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立即發布廣播,宣稱溫克的部隊已經抵達波茨坦,並預言他們不久之後就會進入首都,他還用這樣的謊言來鼓勵還在堅守的部隊:“局勢已經轉變,肯定有利於我們,美國人正在朝著柏林進軍。戰爭的偉大轉變就在眼前。我們一定要堅守柏林等待溫克的部隊前來。不管代價有多大!”
普通的德國人並不知道美軍已經停留在易北河畔,絲毫也沒有攻擊柏林的意思,不過,他們相信戈培爾的宣傳,繼續頑強抵抗,等待著溫克的部隊,也等待著美國人把他們從蘇軍的魔掌中解救出去。
本來,戈培爾在廣播上發送軍事情報的目的,是想讓柏林守軍看到堅持下去的希望,從而繼續抵抗,不過溫克卻對戈培爾的做法頗為不滿,因為蘇軍可以通過收聽廣播毫不費力地了解到第20軍的動向,並立即集中兵力來圍剿他的部隊,他氣哼哼地說這幾乎是出賣。
在中午的例行軍事會議上,希特勒大肆誇獎服從命令的溫克,他稱後者“是一條真正的漢子”,德國元首看起來又滿懷希望。不過,僅僅過了幾分鍾,他就又沮喪起來,他又覺得溫克救援他的希望非常渺茫。又過了幾分鍾,他再次恢複信心,他希望蘇聯人會在柏林流幹鮮血,最終退回東方去。就這樣,曾經跺一跺腳就會使地球顫抖的德國元首,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裏,變成了一個疑神疑鬼的人。
晚間的碰頭會上,柏林城防司令魏德林試圖讓希特勒明白,柏林全城已經被圍,德軍的防禦圈正在迅速縮小,他說最困難的是給養不足,空軍空投下來的物資根本就不夠使用,他繼而又談到傷員和平民所受的苦難,他強烈建議突圍。
希特勒對魏德林的話毫無反應,他此時最關心的是他自己的命運,他表示他絕不能讓俄國人施奸計將他俘虜,然後被斯大林關進籠子裏,放在莫斯科展覽,所以,他對魏德林說他不能離開柏林,如果他自己都拒絕在祖國的心髒指揮戰鬥的話,他怎好意思讓別人為祖國獻身?
魏德林無言以對,軍事會議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