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普林斯還在用無線電尋找恩格曼之際,恩格曼的部隊已經前進至雷馬根附近,一個可以俯瞰萊茵河的高地上。恩格曼乘坐著他的吉普車來到高地,用他的雙筒望遠鏡遠遠地觀察雷馬根大橋,他發現大橋依然完好無損,大橋上奶牛、馬匹、士兵和車輛川流不息,他興奮極了,如果他能夠奪占這座大橋,一定能揚名立萬。
滿心歡喜的恩格曼當即分派作戰任務,他命令A連作為第1梯隊,步行開往雷馬根大橋,C連作為第2梯隊,乘坐半履帶裝甲車支援A連,第14裝甲營的坦克負責為兩支攻橋部隊提供炮火支援。
奪橋行動開始,A連士兵抄近路逼近雷馬根大橋。
守衛在雷馬根大橋最西端的德軍弗裏森哈恩上尉,以及4名工兵看見了A連的美軍。他們發現美軍時,略顯驚慌,因為美軍先頭部隊出現,就意味著大部隊已經不遠,但他們卻不敢輕易把橋炸掉。
當天早上,來了一位名叫舍勒的少校,他對負責守橋的弗裏森哈恩上尉再三強調,雷馬根大橋必須在16點準時炸毀,誰若提前炸橋,他就槍斃誰。
弗裏森哈恩上尉不敢炸橋,就隻好帶領他的手下迎擊美軍,阻止美軍奪橋。弗裏森哈恩上尉帶領著他的部下,在通向雷馬根大橋的公路上埋下一個炸藥包,然後他將其引爆,地麵上頓時出現一個直徑10米的大坑,短時間內,美軍的車輛休想通過。
完成這一任務後,弗裏森哈恩上尉立即朝著橋東撤退。在撤退的過程中,一發美軍炮彈在距離弗裏森哈恩幾米遠的地方爆炸,將他掀翻在地,他的左腿骨折,不過他依然咬緊牙關,朝著橋的東岸爬過去。最終他成功爬進河東岸的一個火車隧洞內,他的部下都在裏麵。
15點15分,霍格接到普林斯那份“德軍將於16點炸毀橋梁”的情報,他當即告知恩格曼:“敵人將在45分鍾以後炸橋,你馬上到大橋上去。”
恩格曼領命,坐著他的吉普車直奔大橋。在大橋的西頭,恩格曼一眼就看見那個大坑,他明白,在幾個小時以內,坦克無法上橋,這次奪橋行動隻能由步兵來完成,他問A連連長蒂默曼中尉:“你認為連隊可以通過大橋嗎?”
蒂默曼回答說:“我們可以試試看。”
毫無疑問,這個行動很有風險,因為德國人完全可以在A連攻上大橋後炸毀大橋,到時候,整個A連的官兵都會死於非命。霍格很擔心這種情況發生,而正在他猶豫不決之際,一封電報令他更加苦惱。電報上說,巴頓的部隊即將攻抵萊茵河,他的部隊不需要再奪取大橋,他必須南下,與巴頓的部隊會合。
霍格思前想後,決定拿他的軍事生涯做賭注,不管後果如何,他都要把雷馬根大橋奪下來。他命令蒂默曼開始行動。
早已蓄勢待發的蒂默曼帶領著他的士兵們,在坦克炮火的掩護下朝著大橋的東頭發起進攻,在煙幕彈的掩護下,他們距離橋的中部越來越近。
弗裏森哈恩見美軍越來越接近東岸的橋頭堡,就打電話給舍勒少校。通話時,他先是焦急萬分地報告險情,接著又大聲喊道:“少校,我們應該把橋炸掉!美國人已經接近橋頭堡了。”
電話那頭的舍勒還惦記著希特勒不準提前炸橋的命令,他仍在猶豫。
弗裏森哈恩上尉見舍勒久久沒有回音,就異常激動地說道:“如果你現在還不下令的話,那麼,我就要下命令了。”
舍勒無奈之下,隻好說道:“好吧,炸橋。”
弗裏森哈恩如釋重負,他跪在爆炸啟動裝置旁邊,招呼大家臥倒在地,張開嘴,保護耳膜,然後他拿出一把鍾擺式的鑰匙插入引爆裝置,旋轉了一圈,打算引爆安放在大橋各處的60個炸藥包。
弗裏森哈恩等了一會兒,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卻並未出現,他隻好又反複旋轉鑰匙,但大橋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突然間意識到,準是美軍的炮火把引爆裝置的中心線路給切斷了。他趕緊命令工兵去接通線路,但工兵們剛剛走出隧道口,就被美軍坦克的炮火給壓製住,寸步難行。
見原來的爆炸裝置已經不能使用,弗裏森哈恩就問他手下的軍官,誰願意出去,用手引燃備用炸藥包,它就安放在大橋中部靠東端的橋墩上。一個名叫福斯特的中士自告奮勇接受任務,他冒著美軍的子彈和炮火,點燃了300多公斤的備用炸藥包。
15點35分,隨著一聲巨響,雷馬根大橋的橋架隨著硝煙被炸飛。舍勒少校和弗裏森哈恩上尉鬆了一口氣,而對岸的霍格準將則垂頭喪氣。
當硝煙完全散去時,美國人和德國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不知何故,300公斤的炸藥雖然對大橋造成損害,但沒能完全將之炸斷,大橋依然健在。
A連的蒂默曼中尉迅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帶著他的部隊毫不猶豫地衝過大橋,攻占東岸的橋頭堡。舍勒少校見狀趕緊溜之大吉,而弗裏森哈恩本想阻止反擊,但美軍的大炮火力實在是太過凶猛,他隻好放棄這個念頭。
1945年3月7日,美軍在萊茵河上奪得一座完整的橋梁,西線德軍失去最後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