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叫陸峰和我一樣都是重慶人,一下連隊就分去守博物館,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月底就準備複員回家。博物館在市區三環附近雖然哪裏不是市中心,但是成都畢竟是省會城市,所以人流也不少還是比較繁華的。聽他說著這裏的情況,偶爾我們也說說在草原上的事,沒想到他倒是對草原生活挺向往的,我心裏沒說出來我們都是揀好聽的在說,要真把你放到哪裏待上五年,你也得在背後罵我們。車裏的氣氛隨著我們的說笑聲已經變得融洽起來,我們的狀態也不像剛才那麼呆滯了,我現在對成都的生活充滿了向往思維也開始變得活躍,看來在人群中生活那也有它的好處,至少這個頭腦的思維就要開闊得多。成都的交通和其他大城市一樣,尤其是每天上下班的這兩個高峰期,那也是賭得夠嗆。不過我們坐在後麵並不著急,到是陸峰不停地解釋著為什麼會堵車,好像堵車是他的錯一樣。這樣一來我們反而有點過意不去,於是就主動和他聊起家常來,一路上就這樣走走停停,等到了博物館已經接近六點了。
在路上我們已經從陸峰的口裏得知,這座博物館是以先秦時期的曆史文化為主題的,從成立到現在隻有六十多年的時間,原本是為了慶祝新中國成立而建的。可經過了幾次動蕩後,又在特殊時期時期受到過衝擊原址已經被毀,現在的建築是在原基礎上複原的,隻是在後麵多加了一棟兩層樓的小洋房供守衛的武警住宿。裏麵收藏的文物大多是從民間收購回來的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級別屬於省一級單位占地一萬多平米,建築風格是長方形四合院,整體寬一百五十餘米內徑七十多米,駐守的武警雖是排級單位但隻編有兩個班。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博物館和陸風介紹的一樣,屬於民國時期的風格,正麵院牆估計有五米多高,看上去氣勢很雄偉。牆上的窗戶有鏤空的圖案,正中間是兩扇高大的木門,而屋簷下掛著幾個大紅燈籠,暗紅色的光線從燈籠裏照出來格外醒目,大門的風格屬於廣亮門。舊時的四合院那是大有講究的,光是大門就可大致分三種,廣亮門屬於中等,上還有王府門下亦有如意們,廣亮門以上在民國以前那隻有朝廷官員的住宅才能修建的。
剛一下車就看見兩列全副武裝的士兵,在一名少尉軍官洪亮的口令下:“立正......稍息......歡迎新任排長同誌!”都整齊的隨著口令立正稍息。這回老排長明顯適應多了,上前回敬了禮又主動和對方握手,接著就挨著和士兵們問好。我隻是一個小士官見了軍官不分大小,那自然是先上去敬個禮,再中氣十足的說句“首長好!”,這排長倒也有禮貌,不但給我回敬了禮還主動和我握手,在一番客氣之後我就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進了大門。我們的行李由其他士兵提著,進了博物館我才發現這裏麵也是燈火輝煌,四合院的格局一目了然。最簡單的合院則是由正房和廂房組成,北為正東西為側即廂房,南麵大門僅由一堵牆圍成。而完整的四合院還會有倒房即南房,再複雜的則是數院而成宅,也就是正方和東西廂房都由一個或數個對稱的合院構成,中軸線從正房和中院的中心穿過,整個宅院成左右對稱,最大的四合院莫過於北京故宮了。這些都是我讀書的時候在書上看的,當時我的成績雖然不怎麼樣,但就曆史和地理這兩門還是不錯的,尤其是曆史這方麵的文獻資料那是看了不少的,如果高考隻考這兩門,說不定我還能上個名牌大學呢。
這座博物館雖然隻有中院一個院子,但是整體看上去很寬敞,牆麵和柱子都刷成了朱紅色,窗戶也雕刻著鏤空的圖案。房屋的四周都有走廊,走廊頂部裝著很密的路燈,一走進來給人的整體感覺是古色古香,就仿佛置身於明國初期的大戶人家之中。這裏的整體麵貌和陸峰介紹的情況差不多,我一邊看著四周一邊跟在兩位排長身後,也沒去聽他們說的什麼,反正我一個小兵也插不上嘴。我好奇的是博物館的建造風格,可是走著走著我就感覺越來越不舒服,而且越是往裏走心裏就越是感受到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一時間心裏就變得七上八下的。雖然我搞不懂自己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但臉上還是強裝鎮靜繼續跟在他們身後,可越是如此我心裏就越是緊張,現在雖然是晚上但這裏燈光明亮並不陰森,而且我身前身後加在一起那也有二十多個人,這人多了陽火就旺就算有不幹淨的東西,我走在人群中間那也近不了身的。可為什麼這種從未有過的,越來越讓我心裏發毛的感覺,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很快呼吸就變得越來越急促,心跳也不停地加速起來,感覺身體裏的五髒六腑都在跟著心髒一起顫抖,更恐怖的是我身體的感官正隨著腳步的前進在逐漸減弱,甚至連呼吸都快感受不到了。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開始變得麻木,雙腳隻能跟隨著他們的步伐往前邁著,至於腳下踩到的是什麼東西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感覺自己就像個植物人一樣,但是腦子裏卻是異常的清醒。我的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限,腦子裏不停地問著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隨著全身神經的不斷縮緊,心藏也在不停地加速跳動,我心裏明白再這樣下去就要失控了!此時我已經眼花繚亂感覺整個博物館都在旋轉,視力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我終究還是沒能堅持下去就在半路上突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