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東西準備去成都,大約在上午半晌時分接我們的車就到了,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中隊駐紮地,這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在部隊食堂吃過午飯後中隊長把老排長請到了辦公室。我閑來無事就靠在食堂的椅子上看起了電視,正當我看得起勁的時候,隻聽見老排長在背後叫了我一聲:“小禹,該走了。”聞聲我立刻站起來跟在老排長身後走出了中隊大門,中隊營房坐落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這小鎮的街道很舊房屋很多還是八九十年代的瓦房,所以我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剛才送我們來的那倆越野車就停在大門口,轎車旁邊站著的士兵見到老排長就立正敬了個禮然後拉開了車門,老排長和我先後鑽進了車裏。
趕了半天的山路我們早就累了,加上昨晚一夜沒睡,現在一上車就想閉著眼睛好好的睡一覺。我靠著車門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再拍我的肩膀,我立刻驚醒過來這才發覺車已經停了,透過車窗映入眼簾的是繁華的街景,我的心情頓時就激動起來——終於到了!我們下了車抬頭一看,原來是武警支隊的招待所門口,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天色也正在變暗,道路兩旁從各種商鋪裏發出的燈光照得整個街道都很亮。在草原上硬生生的待了兩年初次見到繁華的街市,這感覺就像從原始社會直接過渡到二十一世紀一樣,眼前的夜景是在草原上見不到的,我和老排長都被這些景象給吸引了。我們正看得入神突然就聽見開車的士兵對我們說:“你們就在招待所裏休息一下,我已經和支隊聯係過了,博物館的警衛很快就會來接你們,我要先回中隊報道了。”送我們來的司機話剛說完就給老排長敬了個禮然後上了車,坐了一天的車我們都覺得有點累,於是就走進了招待所裏,老排長和我和向裏麵的工作人員出示了證件之後,一名士兵帶著我們進了一間標準間,並且很客氣地對我們說:“支隊早就打過電話過來讓我們好好接待你們,房間裏有些水果,晚飯也很快就給你們送過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到門口叫我行了。”說完就出了房門,這房間裝修得很漂亮裏麵的電視空調一應俱全,桌子上還擺放著幾個蘋果和橘子,我和老排長坐在椅子上就削了兩個蘋果來吃。
我倒了兩杯茶後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現在正好閑來無事而且又沒有外人,倒不如趁機把整件事都問清楚了,於是我遞給老排長一杯茶後就直接問他:“老排長,你昨晚給我說的那些話,老實說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把前因後果都完整的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迷?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老排長好像早就料到了我會問他這些問題,他不慌不忙地喝了兩口茶,然後就像父親給孩子講故事一樣對我說:“在很遠古的時候人類對自然界還不了解,所以見到很多他們未知的事就會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解釋,這樣一來神話和傳說就誕生了,再後來這些神話經過人為地編纂就形成了完整的體係,也就是原始的巫術。”說到這裏老排長停頓了片刻,似乎有些話不能對我言明,於是就轉移了話題的重心:“大草原就是一個未開發的原始環境,最古老的一些巫術和神話依然在民間流傳,我在草原上待了二十幾年這些就聽得很多了,那座山坡據說就是原始部落集會的場所,而那一帶的神話也是從哪裏發源的。”老排長說到這裏我還是一頭霧水,就算那是原始人的“俱樂部”之類的地方可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正要再接著問,就聽見老排長繼續說道:“我膝下無兒無女一個人在草原上待了大半輩子,聽以前的牧民說隻要經常對著那座山許願,就能得到天神的眷顧,兩年前我被派去征兵的時候,臨走前到哪裏許了個願望,希望能找到一位年輕的知己,最好他能把我當父親一樣看待,最後我真的就碰上了你,你說這是不是命運中注定的事啊!”
聽完後我心裏就是一陣陣的發酸,雖然我心裏明白他對我隱瞞了很多事,但是剛才最後一句話絕對是他的真心話,這兩年老排長對我愛護有加,就隻差叫我做兒子了。一位快年近花甲的老人這麼孤獨的過了一輩子,好不容易遇上我這個知己朋友,可是最後又被我捅了傷疤,我現在真是後悔問這些問題。此時我也在心裏暗自決定,不管老排長心裏藏了什麼秘密,隻要他不願意說我就絕不再問,如果我將來能闖出一番事業,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他接到身邊養老送終。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敲門聲,我立刻站起來前去開門,敲門的是剛才帶我們來的哪位士兵,他很禮貌的對我說博物館派來的警衛已經到樓下了,於是我告訴他我們收拾一下行李馬上就下去。兩分鍾後我們提著行李來到樓下,一輛武警牌照的黑色大眾車早已停在了招待所門前,車旁邊站著一位一級士官,他見了老排長照例也是敬了個禮,同時大聲地說了聲:“首長好,一路幸苦了!”然後就幫我們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我和老排長坐在後排暫時還有點不太適應這裏的環境,接我們的士官很快就主動和我們搭話,而我們的狀態還處於草原和城市的過度之中,麵對陌生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聽到他主動和我們說話,這種尷尬的氛圍頓時就消散了不少,一路上我們就聽他介紹著這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