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了回憶頭痛也開始減弱了,過了一陣我才發現老排長在我痛苦回憶的時候已經走了進來,一看見他我就心急如焚的立刻問道:“老排長,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要打暈我?還有其他人呢?他們都還好嗎?還有......”我還沒問完老排長就急忙對我說:“好了、好了,小禹,沒事了,他們都很好,你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什麼都沒發生。”老排長一邊說著一邊揮手讓外麵的戰友都進來,看見他們幾個都生龍活虎的站在我麵前,我一直懸著的心一下就落了下來,謝天謝地大家都沒事。老排長讓我別太緊張隻要好好休息一陣就沒事了,說完就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他一走我就急忙問他們幾個昨晚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們就好像被人洗了腦一樣,竟然都說沒發生任何事也沒聽見任何動靜,倒是都覺得我神經兮兮的,還以為我在發燒呢,他們說著還拿出了手機把昨晚拍的夜景給我看,而且從他們的表情和反應來看不像是在撒謊呀!這一下我腦子就蒙了,難道真的如老排長所說是我做了一個噩夢,或者說我的記憶出現了錯誤,可是臉上的傷是千真萬確的呀!我用力地按了一下左臉,疼痛很快就讓我確定自己沒有記錯,昨晚上發生的事是真的,既然老排長能讓我記不起來看見了什麼,那麼也同樣能讓他們忘記昨晚的事。於是我又故意和他們聊了一陣,但是這次我不再提昨晚的恐怖經曆,思路也順著他們的記憶展開,通過他們的記憶我已經能大致推測出昨晚的經過了。他們離開之後肯定遇到了什麼可怕地事,所以都跑了回來結果就看見我躺在床上還以為是睡著了,他們也不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可是出去前和回來後他們都記得很清楚,唯獨在外麵的這段記憶出現了缺失,隻能記起在附近拍過幾張照片後就回來了,可是他們手機裏的照片卻是五六公裏之外的地方,這時我就更加確定自己的記憶無誤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多次質問過老排長,可是他就是一口咬定那隻是我做的夢而已,我臉上的傷可能也是做夢的時候自己弄傷的,除了這個問題其它的任何事他都願意和我交談,而且他對我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悉心愛護。我又無數次的回憶了當晚的經曆,出去那段被抹掉的記憶其它的都很清晰,雖然我怎麼都想不起來那晚到底看見了什麼,可我還是能肯定老排長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出於保護我的目的,他當時不顧自己安危把那件黃袍給了我,就足以證明他把我看得比自己更重。而且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對我如何,我心裏比誰都清楚,想必他這麼做就是不想讓我的記憶裏留下陰影吧!不管那晚我看見了什麼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從那以後這裏又恢複了平靜,也沒再出過什麼怪事所以我也沒再提這事了。
時間如梭這一眨眼就到年底了,這天我正躺在草地上欣賞著藍天白雲,因為離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麼藍的天了,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在叫我,聽聲音就知道是我的戰友。我慢悠悠的起身坐在草地上,他也懶得跑過來,隻是在遠處揮著手嘴裏嘟嚷著:“班長......班長,排長找你。”我聽到是老排長找我,就猜到是為退伍的事來安慰我的,在這兩年的時間裏我已經和老排長成了無話不談的老朋友。他告訴過我當初之所以會要我到這裏來,一來我是山裏的孩子習慣了清涼的生活,二來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讀過高中,在義務兵裏麵很少有大學生,高中基本上就是最高學曆了。而老排長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參軍後因為學曆高就提了幹,但二十幾年過去了和他一起提幹的戰友都升到了旅長、團長,他還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少尉排長,多少有些懷才不遇的情結。他就想找個有文化的人能經常說說話就知足了,上麵幾次要他退伍都被他一番勞苦功高的“義正言辭”給擋了回去,其實我也挺喜歡老排長的,他把自己半輩子的青春都灑在了這草原上,有時想想如果換作是我那還不早就申請退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