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仲翔冷冷看了周憲一眼,他向來對這個周憲就沒什麼好印象,這次又是因為他橫生波折,重重哼了一聲道:“周校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就是生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闖’你的營啊,要是惹惱了你,你叫人把我拿下關在礦洞裏怎麼辦?”
“公子說笑了,下官掌嘴……掌嘴。”周憲趕忙賠笑,然後輕輕扇了自己兩下。
媽的,天生一副奴才相,陸績和屈突仲翔心裏同時鄙夷道。
那名旗牌官徑直策馬走到了周憲麵前,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公文遞給了他,然後一抱拳道:“周校尉,屈突將軍有命,令周校尉速將嫌犯陸績押至將軍府,由將軍親自審問。”
周憲顫著手接過了這份公文,這正是他抓住陸績後當天就寫好的公文,這裏頭寫得簡單含糊,三言兩語就直接把陸績的罪過交代清了,他原本以為屈突壽不會過問,頂多會交代他移交官府處置,沒想到屈突壽不僅親自過問,現在竟然直接過來提人了,讓自己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周憲越想臉色越難看,心中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自己這才出去瀟灑了一天,對方不僅摸清楚了陸績的所在,更直接打通了屈突壽的關係,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現在攻守雙方已然易位,自己已然沒有半點優勢了。
“周校尉,周校尉?”那旗牌官見周憲接過公文就開始發愣,也沒有答話的意思,便輕聲喚了起來。
“哈哈,張大哥,你就讓周校尉好好緩緩吧,他可能是昨夜沒睡好,也可能是被嚇傻了。”屈突仲翔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周憲這才緩過神來,恬著慘白的一張臉訕笑道:“屈突公子說笑了,說笑了。”
“既然囚車都已經套好了,公子,周校尉,我們就直接出發吧,別讓將軍久等了。”
“張大哥,著什麼急呀,我爹公文上都批了是‘嫌犯’陸績,既然是嫌犯,那就不能確定有沒有罪,怎麼能著囚服,坐囚車去呢,先把陸公子的手鏈、腳鏈給摘了,我們換了衣服騎馬去。”屈突仲翔阻止道。
那名旗牌官有些躊躇,猶豫了片刻後才道:“公子,這……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你放心,有事兒我擔著。”屈突仲翔吧胸口拍的響亮。
旗牌官隻得歎了口氣,騎馬見官受審的犯人,自己還是第一回見,但是公子爺都這麼說了,隻好衝囚車旁邊的那兩名士兵揮了揮手道:“聽見了嗎?快給他把腳鐐、手鐐給摘了。”
陸績樂了,丘神績這個老紈絝是從哪裏找來這麼個小紈絝,行事作風還真有幾分丘神績的影子。
“這位……小兄弟,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弄些清水和食物,他們餓了我兩天了。”陸績略微有些臉紅的說到,在任何時候,管人張口要飯都不是什麼好開口的事情,但是陸績硬撐了兩天,這會兒真有點兒扛不住了。
“去去去,給陸大哥拿點兒水和幹糧來。”
旗牌官的臉更黑了。
就在眾人忙著給陸績拆卸鐐銬,尋食覓水的時候,周憲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拉住了一個親信,小聲交代道:“速去通報長孫公子這裏的情況,讓他快想辦法。”
而在這邊,屈突仲翔也趁旗牌官不注意,靠近正在啃炊餅的陸績小聲道:“陸大哥,老潘沒抓到,丘大哥正在查其它的證據,你去了府裏小心應對,可能要拖上一拖。”
陸績點了點頭,此案疑點重重,隻要能公堂對質,他就不可能會被判刑,況且自己有底牌在握,隻要適時使用,脫罪不成問題。
陸績看了一眼遠處臉色鐵青的周憲,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
風雲突變,攻守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