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正好,微風清涼。
周憲騎著馬晃蕩進了伏牛山的大營之中,他撐著馬鞍眯著眼,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日子,就像這朝陽一樣,越來越有奔頭。
自從傍上了長孫家和王家這兩棵大樹,自己的小金庫不僅賺了個盆滿缽滿,在仕途上也更進了一步,這才三十歲,寸功未立的自己就已經從小小的隊正提拔成了一個團營的校尉,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麵子也越來越大,現在走在洛陽城裏,誰人不得稱他一句周將軍。
可生活卻是個大大的滑稽戲,總是在你最得意的時候抽你一嘴巴。
周憲剛剛策馬來到營盤門口,那守營門的火長就像屁股著火了一般,火急火燎的就跑了過來。
“周……周校尉,你可算是來了,我們找了你一天。”
周憲在馬上扭了扭“勞累”了一夜的腰,笑道:“找我幹甚,我不是交代你們了嘛,有什麼事兒直接找張旅帥就行,我隻有單日子才回營。”
那火長苦著一張臉道:“周校尉,昨天驍騎尉丘大人帶著他弟弟直接就闖進咱營裏來了,進了營直接就奔去了關人的礦洞。”
“什麼!”周憲一驚,連忙問道:“那人呢?人有沒有被他們帶走?!”
“這倒沒有,犯人還在礦洞裏關著。”
周憲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馬上狠狠就照著那火長的腦袋敲了一下,罵道:“廢物,這麼緊急的事情為什麼不馬上去城裏告訴我!要是人丟了,信不信我把你給塞進礦洞裏!”
那火長滿肚子的委屈,卻不敢多說話,心裏暗罵道,昨天我派去的人在你家門口待了一宿你都沒回去,鬼知道你窩到青樓哪個姑娘的肚皮上去了。
“媽的,消息怎麼傳的這麼快?才一夜丘神績就能找到我這營裏來。”周憲低聲嘟囔道。
他哪裏能想到,千算萬算,他唯獨算漏了一個濤子。
周憲坐在馬背上沉思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不行,丘神績認識的武將子弟和武官眾多,關在軍營裏怕是不妥當了,我本來想關在營裏收拾他幾天,現在看來得趕快把他轉移到府衙大牢,有王公子上下打點,我就不信丘神績能撬開那扇門,去,把陸績給我押出來!”
陸績已經有快兩天沒有見過太陽了,猛然被押出來漆黑的礦洞,太陽照的他眼暈。
周憲策馬來到陸績身前,居高臨下拿刀鞘挑起了陸績的下巴,冷笑道:“陸公子,這兩天待得如何啊?我們這個地方偏僻,自然比不上百花坊的軟臥香閨,有招待不周之處你要多多擔待啊。”
陸績看著周憲那張討厭的臉,也露出了笑容,張著幹裂的嘴唇道:“招待確實不周,有空我給你提幾點改進的建議。”
“哼,既然這麼嫌棄我們的軍營,那周某就給你換個地方待待,來呀,押他上車。”
旁邊的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架起了陸績,熟練地給他套上了手鏈和腳鏈,推著他把他趕上了早已準備好了的囚車。
這是聽到風聲要把我轉移了嗎?
自己最後的底牌已經在心裏琢磨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沒有到使用這張底牌的時候,丘神績啊丘神績,你可千萬別讓老子失望。
就在囚車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從大營門口躥出來兩名騎士,一人身著錦衣麵如冠玉,正是被丘神績戲稱“小玉郎”的屈突仲翔,另一人三十多歲是旗牌官打扮,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已經策馬來到了囚車跟前。
“車上可是陸績?”屈突仲翔勒馬問道。
“是我。”陸績緩緩點頭。
丘神績這廝平日裏胡鬧混蛋,但辦起正事來倒還挺靠譜的,陸績心裏暗暗給丘神績點了個讚。
“屈……屈突公子,你這是何意,為何闖在下的大營啊?”周憲趕忙策馬上前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