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匹俊馬飛一般的奔馳在洛陽古道上,陸績不會騎馬,隻得和屈突仲翔共乘一匹,雖然兩個大男人坐一匹馬的確是有些別扭,但是不得不承認,即便如此,也比坐車舒服多了,起碼沒那麼顛屁股。
陸績心中暗自發誓,為了自己的屁股著想,此事一了解,怎麼也得先去弄一匹交通工具。
周憲青著一張臉策馬跟隨在屈突仲翔身後,心裏如同翻雲覆雨一般,早就沒了一大清早的愜意。
一陣疾馳入了城後,又牽著馬稍走了片刻,一座巍峨雄偉的府邸就赫然映入眼簾,這就是屈突壽的將軍府,不過蔣國公屈突通隻有屈突壽這麼一個兒子,屈突仲翔這麼一個孫子,平日裏都要求他們住在國公府,所以屈突壽這將軍府便淪為了他辦理公事的辦公場所。
幾人牽馬走到了將軍府的門口,門口早已有了好幾名旗牌官在等候,見屈突仲翔等人回來,這才連忙趕了上來道:“公子爺,張大哥,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將軍等了許久,快快帶人進去吧。”
…………
將軍府的大廳是尋常的待客的客廳,並不適合開堂審案,那名姓張的旗牌官押著陸績徑直從側門進了偏廳。
偏廳裏的擺設很簡單,一架書櫃,一方案牘,案牘身後有一麵巨大的紅木屏風,屏風上畫著一副下山猛虎,一名四十多歲穿著灰色錦袍的男子埋首案上批閱公文,聽到有人進來,男子這才抬頭,穿過眾人的目光,這男人第一眼就與陸績對視上了。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忠武將軍屈突壽,同樣也是未來的蔣國公。
屈突壽對陸績的第一印象尚算不錯,陸績生的一表人才,麵容俊朗,乍一看起來還真還吳芸有幾分相像,可和自己的兒子比起來,他身上似乎又沒有那種嬌生慣養的氣質,眼神裏也透著鎮定和沉穩,絲毫不像沒見過世麵的升鬥小民,所以,屈突壽對他的第一眼感覺還不錯。
“仲翔,聽說你早上也跟著張甫去伏牛山大營了?”屈突壽沒有審案,反倒是鐵著一張臉問起了屈突仲翔。
周憲見屈突壽麵露不愉,還不待屈突仲翔答話,就搶道:“稟將軍,公子確實是和張旗牌一起去了在下的大營。”
屈突壽一拍桌案喝道:”荒唐,你非官身怎可擅闖軍營,看我不……”
“咳咳。”
就在這時,廳中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輕咳,屈突壽下意識就頓了一頓。
屈突仲翔趁著這個機會,趕忙搶了屈突壽的氣口,哭喪著臉委屈道:“兒子隻是想為娘親分憂,爹您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屈突壽的臉色這才稍稍有些緩和,大手一揮道:“退至一旁且先待著,待此案了結我再收拾你。”
陸績和周憲等其他人聽得卻是雲裏霧裏,不明就裏的,這件案子跟屈突仲翔他娘怎麼又扯上了關係。
屈突壽曲指敲了敲桌案,這才看著陸績道:“你就是陸績?”
“草民正是陸績。”陸績上前微微行了一禮道。
“我且問你,你為何要私販軍鹽?朝廷鹽礦,關乎國計民生、軍事大計,你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屈突壽聲震如雷,自然而然展現出了一股無形的威壓。
陸績沉聲說道:“將軍,草民乃是被人構陷,並沒有私販軍鹽,且不說我沒有這個膽子,我同樣也沒有這個能力啊,我初入洛陽一沒有人脈,二沒有本金,三沒有銷貨的渠道,這些一查便知,我又憑什麼去販賣軍鹽。”
屈突壽捏著胡子輕輕點了點頭,對陸績的欣賞更勝幾分,這小子不僅有膽識,而且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邏輯清楚,絲毫沒有被嚇到。
周憲看著屈突壽的反映,心中越發不安,咬牙說道:“誰說你沒有能力,你前一段時間還和丘神績公子和秦小公爺在百花坊喝花酒呢,這些可是人盡皆知的!你是在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