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柴火紅彤彤的光亮照耀著灰白色的牆壁。一家四口人圍在一起吃晚飯。每次父母冷眼相對,房子好像墳墓一樣安靜。一根針落下的聲音清晰可聞。突然間大雨傾盆。他抱著油紙急急忙忙的向麥場跑去。新碼好的麥垛不能被雨淋濕。父親站在垛頂大聲喝著,母親和姐姐搬起石塊壓住被風吹的鼓脹的油紙。鍋裏的飯菜已經涼了。他換上一件幹淨的衣服,擦著頭發上的水滴。窗外的雨聲依然細密。那些雨水把孤獨一點點的注入他心裏,覺得很累很累。他悄聲無息的睡著了。夢裏看到姐姐站在青草地上微笑。無數纖弱蒲公英飛揚起來。
天黑了。夜幕上湧出成群的藍色星星。空氣裏飄來燈火的味道。到站了,火車漸漸停下。他趴起來四處張望。附近是一座物流站,人煙稀少。四麵都是黑黢黢的煤炭。橘黃色的燈光給這裏披上一層寧靜的光亮。物流往往靠近月台。他沿著路標向南走去。出了物流,無數的鐵軌像麻花辮子一樣編織起來。偶爾經過一列客車,從窗口投來一片片琥珀色的燈光。月台上空空蕩蕩的,電子喇叭裏播音員提示到站的聲音機械又甜美。他沿著鐵軌旁邊的一條布滿莎草的小路行走。這是一座南方的城市。植物高大,很像明信片裏的椰子樹。四周都是一些冷冽的五金店和的汙跡斑斑的修車店。肚子咕咕亂叫。他找了一家看起來不算昂貴的小店,吃了一份炒河粉。南方的事物偏辣,喝了許多水才鎮壓下去那衝出胸口的火熱。
猶豫了許久,他找了一家旅館。本來想在街頭露宿一晚的,隻是這城市的剽悍氣息讓他卻步。他竟然有些害怕。服務員的態度極其惡劣,瞬間讓他升起一股揍人的衝動。“你自己不會去看嗎。七樓太高,我不想上去了。告訴你,靚仔。就這一間了,不住就沒啦。”他知道服務員是在唬人。悻悻的接過鑰匙,他實在是太累了。那是一個極其狹小的房間,一張床一扇窗一架梳妝台。他打開燈,讓燈光充滿整個房間。他把臉埋在並不怎麼幹淨的床單上,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想象著這個床單上發生的春閨秘事,居然有些興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很孤獨,沉默寡言。姐姐到縣城念高中,一個月回來一次。他在小鎮念初中,臉上長滿了青春痘。和所有正在發育的少年一樣,在一場綿延很久的春雨之後,他身體裏關於肉欲的渴望全部複蘇,張著尖尖的牙齒躍躍欲試。他開始觀察女生,誰的臉蛋更水靈一些,誰的腿更細一點。記得初一時候鎮裏來了許多實習的大學生。有一個叫吳迪女老師長的特別好看,那彎彎的眉,像是初上柳枝的一枚月牙兒。嘴角閃爍著露珠似的渾圓的酒窩。當時鎮上大部分男生的夢想-------娶吳迪為妻。有一次吳迪穿了一件咖啡色的短裙,教室裏的鉛筆橡皮嘩嘩啦啦掉了一大堆。他蹲在地上,看到老師那件粉紅色的褻褲。有一段時間,他的腦海裏像的播放電影一樣重複著相同的畫麵。紅唇欲滴,豐胸翹臀,幹柴烈火。他的成績一點點落了下來。父母的失望一點點多了起來。
少年的孤獨像滾動的雪球,越滾越大。是什麼時候他突然想要去遠方,什麼時候喜歡看一個女孩光潔的側臉和白淨的手臂。
姐姐在那個幹燥的四月回來了。姐姐當時穿著溫暖的毛衣。他看著姐姐,覺得熟悉又模糊。姐姐還像從前那樣摸了摸他剛剛長起來的黑而柔軟的頭發。他的發質很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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