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第二節之鴿子(1 / 2)

鴿子該上場了。無論我們多麼地不願意,這個姑娘終究是我們青蔥歲月裏揮之不去的記憶無法抹去的風景。哎,生活啊生活。其實這個姑娘是我們共同的同桌。鴿子坐在中間,左右兩邊是懶羊羊和我。這個姑娘雖然很用功,可是成績平平。雖然班裏姑娘質量不高,這個姑娘長得還可以,眼睛很大,頭發齊肩。說不上漂亮,給人感覺挺純的。純,是我們欣賞一個姑娘的標準。當然純也可以理解為善良。

其實高三的那段日子算是悠然自得。當所有人忙著寫卷子的時候,我們卻無所事事。要麼對著鴿子發呆,要麼抱著手機看電影。那段時間農場挺火的。鴿子~懶羊羊~我都迷上了偷菜。每天中午,第一件事不是去吃飯,而是偷菜。趕緊上農場,收菜,晚一步都被偷好多。有時候正在睡覺,忽然想到菜沒收,一呼嚕坐起來。鴿子揚起手機得意洋洋:哈,晚了吧,菜被我偷光了。我轉過頭一看,窗外的夕陽又紅了,

鴿子的家離學校不遠,每個周末都可以回家。不像懶羊羊和我,家都在遙遠的小鄉鎮,一個月回家一次。每個周末來學校時候,這個姑娘總會帶來許多瓜子啊糖啊鍋巴之類的東西。然後我們就逃課到草坪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當然有時候我們逃課回來的時候,也會帶些瓜子和糖。下午都是自習課,老師不管,大模大樣地嗑瓜子。有人瞧不下去了,你們不學習,別影響別人好不好。一聽這話就來氣,嗑的更有勁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會兒總是莫名其妙地惆悵。於是瘋狂地往網吧跑。下自習晚上九點,翻牆到外邊,坐公交車去西站。實在等不到公交,走著去,十裏地左右。一到網吧,空氣臭臭的。有一天晚上,實在受不了,想回宿舍睡覺,想念暖暖的被窩。於是喊懶羊羊回去,等等,馬上走。等了半個小時,這貨嘴上說走,屁股一直沒動,兩隻眼睛盯著屏幕發亮。隻好自己回去了,打的太貴,於是走著回去,在夜風呼嘯的大馬路上,冷的瑟瑟發抖,覺得自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狗。

一玩通宵,就要睡半天,時間過得可快。有天被班主任逮著了。要我們跟著去足球場跑步。大清早當著那麼多人麵。大概跑了一個小時。最後累倒在草地上,呼哧呼哧。秋日的天空,透亮,邊緣湛藍。心裏美滋滋的。這時候班主任坐下來,以後再逃課,繞著操場跑一上午。心想,不在教室哪都行。班主任卷起褲腳:我靠,看到了什麼,居然穿了一條綠秋褲。

當然有些老師的課絕對不能逃。通宵回來得繼續上課。扯一下鴿子的馬尾,老師來了記得喊我啊。考試還有十五分鍾時候喊我啊。鴿子:放心睡吧,來了絕對喊你。這幾句話,我們至少給她說了幾百遍。後來,她幹脆直接幫我們塗答題卡,睡啊睡的,天亮了轉眼又黑了。不知道那天下雪了,我們在足球場上打雪仗。拉著鴿子的手滑冰,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女孩的手很暖和很柔軟。

鴿子曾經問過我們,你們將來要做什麼啊?那時候還不懂世事艱難。去北京搞搖滾,爭取一炮走紅。好啊好啊,我就是你們的鐵杆粉絲。鴿子很開心。你呢,想做什麼啊?我呢,鴿子偏過頭來,開一家蛋糕店,把你們倆養的肥肥的。我這人有一個壞毛病,就是不解風情,老把別人的玩笑話當真。鴿子的話讓我覺得感動。我覺得這個姑娘其實真的很不錯,很純。懶羊羊應該是和我一樣這麼覺得。那一刻,我們相視一笑。仿佛明白了彼此心裏的想法。

春天來臨,天空明亮許多。站在太陽下,冬天裏那麼多的寒冷空曠孤枕難眠長夜漫漫自暴自棄,此時此刻,離我如此遙遠。沒事的時候,就趴在座椅上,看鴿子柔和的側臉和窗外發亮的天空。鴿子也非常認真地衝刺,約她逃課都不答應。我開始胡思亂想,想著火車頭樂隊出專輯的事。樂隊的第一張專輯叫做《天鵝湖》,甚至擬定了部分專輯曲目:1—天鵝湖,2—悲歌,3—你好,暮色。4—燈塔守望者,5—春光乍現,6—少年血,7—野草,8—晨光裏的你。暫時想好了8首,甚至把歌詞都寫好。

一個冬天的早晨,因為玩通宵的緣故,我趴在桌子上可勁兒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暖洋洋,窗外是一大片水藍色的天空,明亮的陽光灑滿足球場。這時候我看到鴿子慢慢走來,在陽光下,她的發絲光亮腳步輕盈。剛好音樂切換到列儂的一首歌《iseeherstandinginthesun》。不知道什麼,覺得一陣恍惚。腦海裏閃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