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樣的答案,對於湘琴來說是多麼的痛苦,明明心裏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卻要裝做什麼也沒有,明明自己介意得很,卻要裝做什麼也不在意,因為在她的心裏,有這麼一個強烈的念頭:雖然在意,就是不想問!要是聽到可怕的回答,那我……那我!
湘琴的心裏現在卻很害怕直樹自己說起這件事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直樹淡淡的問道。
聽到直樹的這句話,湘琴立刻放心下來,尷尬的笑著說:“當然是回去呀!還趕得上最後一班電車。我說過了嘛,隻看一眼就回去的。我已經看到直樹平安的餓樣子,我們約還了嘛!到暑假才見麵的!啊!你不用送我了。”湘琴僵僵的邊笑著,邊往門的方向走去。
“啊,是嗎,那你保重。”直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跟湘琴告別。
走到一半的湘琴退縮了,說話也結了起來:“嗚、嗚……恩。直……直樹也是。”尷尬的笑容在湘琴的臉上,其實她是期望直樹能送她,依依不舍的送她,甚至,或者是幹脆把她留下來的,但是直樹坐在那裏,一句話把湘琴的美夢喚醒了。
“那、那我走了!”湘琴一邊走著打開直樹公寓的房門,一邊笑著看著直樹,走三步停兩步的往外走。
門剛關上沒有多久,直樹就聽見走道裏傳來“啪嗒”的奔跑聲,“啪嗒”聲一直延續到了門口,房門又打開了,湘琴帶著笑臉又出現在眼前,傻傻的摸著後鬧,從外麵探起來半個身子:“啊——!對不起!我忘了包包——!”
直樹無言的轉身,任由湘琴跑進來,拿起包包,又跑了出去。
“那,這次真的再見了。”湘琴在關上房門前笑著對直樹說,但是房門還沒關上,湘琴又衝了進來,興奮的喊著:“啊——討厭——!我忘了帽子了!我真是!太粗線條了!”
直樹轉身走進屋子裏,把湘琴的帽子遞了出來:“拿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直樹的心裏還不清楚湘琴的小伎倆嗎?
“恩,我知道。拜拜。”湘琴有些無奈的,不舍的退了出去。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了,但是直樹怎麼都覺得這個腳步聲有點不太對勁,在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真是的。”湘琴一定是又回來了,直樹無奈的伸手,“哢嚓”的打開房門。
奇怪,湘琴竟然不在門口,難道她真的回去了,這怎麼可能,那個家夥……
直樹轉頭看了看房門口的牆邊,湘琴可不就正蜷縮著靠在牆邊,一臉尷尬的看著發現了自己的直樹。
“啊!”湘琴先是一驚,然後就打馬虎一樣的笑起來:“嘿嘿嘿,呃……恩,那個啊……”
直樹微微皺眉的看著湘琴,由驚轉怒:“……這次又怎麼了?”
“啊哇哇!”湘琴驚慌的站了起來,小聲的說著:“沒……沒趕上新幹線的最後一班車…………我本來是想一個小時後再跟你這樣講的。”
直樹看著低垂著頭的湘琴,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認錯一般,剛才的怒氣似乎消失了,轉變成了心疼,心疼眼前這個癡迷得有些傻氣的湘琴,她是怎麼想的,真的要在外麵這樣等上一個小時嗎?她為什麼不直接跟自己說,想留下來呢,看來自己真的嚇到她了。就算要等一個小時,也不應該在這裏等啊,這樣自己不是很容易就發現了嗎?就像現在。
直樹所有的心疼最後變成了輕歎出的一口氣,和無奈的一句話:“真是的,夠了,住下來吧。”
“咦?可、可是!”湘琴激動興奮的看著直樹,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直樹假裝著依然緊皺著眉,不樂意的說:“反正最後一定會變成這樣的。”
直樹的無奈和不情願一點也沒有阻擋住湘琴的喜悅,她高興的流起了淚來,含著眼淚的一雙大眼睛望著直樹:“可……可以嗎?”還沒等直樹說話,湘琴就撲到了直樹的懷裏,失聲的痛哭起來:“嗚啊——!直樹——!”
直樹這個時候也有點後悔讓湘琴留下來了,她的反應強烈得讓人有點受不了了。
湘琴靠在直樹的懷裏,這個溫暖的懷抱,這種感覺,好久沒有感受到了,好熟悉又好遙遠的感覺,這種感覺,湘琴一點也舍不得剛開了。
“我其實真的好想好想將你,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好在意那個人!”湘琴哭著把憋在心裏的話都吐了出來,這些話憋得她好難過啊。
“……真是的,那就早點老實說呀。”直樹伸出手抱著湘琴,愛撫的撫摩著湘琴的頭,她的這些想法,直樹早就知道了,就是想聽湘琴親口說出來,那個心裏憋住話,把心裏對自己的愛都一點不留的抖出來的湘琴,那才是自己選擇的妻子。直樹抱著湘琴,任由湘琴在懷裏肆意的哭著……
“……那對母女姓椎名,奈美是我負責的患者。當然也另有主治大夫!”直樹靠在床上,對身邊的湘琴說道。
“咦?看起來那麼健康呀?”湘琴坐在旁邊,奇怪的問。
“是啊,現在是很健康。”直樹眼望著天花板,心情有些沉重的說:“她的心髒有先天性的毛病,以前也發作過好幾次。”
“心髒!”湘琴驚訝的看著直樹。
“一直在等她長大得可以動手術,我想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奈美的爸爸好幾年前就去世了,她怕自己也會死……所以很討厭手術。母女兩人相依為命,她媽媽也一定是很害怕吧,所以才來找我商量。”
直樹的話,在黑暗中聽來,讓湘琴的心裏覺得沉甸甸的,原來奈美和她媽媽這麼可憐,湘琴不禁有些自責起來了:“……原來是這樣啊。我真是,我真是……”說到這裏,湘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什麼一樣猛的把臉衝到直樹的麵前,激動的問:“直樹!直樹要走小兒科?”
直樹看著一驚一乍的湘琴,生活裏有了湘琴,真的不平凡多了,直樹微微揚起嘴角:“是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一定會選外科的。”湘琴不解的坐著看著直樹。
直樹慢慢的坐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走小兒外科這條路。現在的醫院在這方麵很有成就。一開始我也曾迷惑過,要不要選外科,隻是自問自己想做什麼,當初又為什麼要以當醫生為職誌,出乎意料的,很快就找到答案了。”
“讓直樹想當醫生的契機……?”湘琴有些驚訝,有些好奇的看著直樹。
“這個嘛,小事一椿。”直樹忽然什麼都不說了。
這讓湘琴更加的好奇起來了:“咦——?什麼?什麼?”湘琴纏著直樹追問起來。
“不告訴你。”直樹惡作劇的勾起湘琴的好奇心,卻又故意不告訴她,“睡覺了。”直樹說著就要躺下了。
湘琴哪裏肯放過,繼續逼到直樹的麵前,追問道:“咦——為什麼——?人家想知道——!人家想……”
湘琴的話說到一半沒有了,因為直樹的吻堵上了她的嘴,湘琴驚訝的睜大了一雙大眼睛。
也許湘琴永遠不會知道,那個讓直樹想當醫生的契機,正是她,正是她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F班女生的不經意的一句話,幫助A班的天才直樹在迷糊的黑暗中找到了方向,也許直樹早就已經知道,湘琴正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慢慢的影響著自己,慢慢的影響,改變著自己的人生。
靠在直樹的旁邊,湘琴睡了兩個月以來最舒服的一個覺,做了兩個月來最甜美的一個夢,在迷迷糊糊的夢和現實交織的感覺之間,湘琴還美美的想著:……直樹要當小兒科醫生……為小可愛的孩子們治病。恩,也許不錯。
神戶醫院……
“那麼,我回去了。”盡管很不願意,湘琴還是帶著笑容跟直樹告別。
“恩,不能送去送你。”直樹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病曆本,似乎工作很忙碌的樣子。
“沒關係。我已經馬力全開了。媽媽他們大概也很擔心我。”湘琴微笑著。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直樹淡淡的,小聲的說,湘琴的行蹤,任何一個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
湘琴沒有聽出直樹話裏的意思,笑著跟直樹做最後的告別:“直樹工作也要加油哦!”
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奈美尖銳的童聲傳了過來:“啊——是打鼓娃娃姐姐耶——”
湘琴聽到了聲音,“咿!”的轉了過身,看見奈美正驚訝的指著自己,用無比吃驚的表情,無比吃驚的語氣大聲的說:“又和江醫生在一起!你們從昨天就一直在一起嗎?”奈美說話的語氣帶著尖銳的質問。
“奈、奈美……”湘琴無措的看著氣憤的奈美,應該生氣的,但是昨天晚上聽直樹講了奈美的身體狀況後,湘琴又沒有辦法對奈美生氣了。
奈美可不管這些,扯著嗓子開始叫嚷起來:“江醫生和打鼓娃娃姐姐是什麼關係?從昨天就?和江醫生在一起?”
奈美的喊叫聲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醫院裏的護士都翻著白眼瞪著湘琴,讓湘琴更加的無措起來。
奈美來回的看著直樹和湘琴,充滿疑惑的自言自語起來:“醫生的妹妹?太笨了,不像。”
“喂、喂!”湘琴心裏無奈的看著奈美。
“啊!同學嗎?啊!憑你要和醫生同校是不可能的。”奈美繼續來回的看著直樹和湘琴。
“好、好了!奈美!”奈美媽媽想製止住奈美的想象,但是奈美完全聽不進了。
“難道是女朋友嗎?”奈美突然很驚訝的大聲問道。
“啊、呃……”這下湘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該怎麼跟奈美說呢。
就在湘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的時候,身後的直樹開口了:“不是的。”
聽了直樹的話,剛才還驚恐不已的奈美馬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啊哈哈,啊哈哈,我就說嘛,我就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種笨笨的姐姐!”
直樹看著笑得很誇張的奈美,平靜的說:“是太太。”
這一句話讓奈美一下子接受不過來了,在一聲驚訝的“呃!”後,她喃喃的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是我太太。”直樹站在湘琴的後麵把這句話又認真的,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湘琴吃驚的回頭看著一臉嚴肅的直樹,心裏又擔心,又開心的。擔心是因為直樹這麼直接的對奈美說這些,沒有關係嗎?開心則是因為直樹在大家的麵前,承認她這個妻子,讓湘琴的心裏充滿的莫名的感動。
果然,直樹的這一句話造成了巨大的轟動,不隻是奈美,醫院的護士也都驚訝不已:“咦——江醫生已經結婚了?騙人人人人!”在場的護士全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直樹和湘琴。
奈美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騙人的!”奈美僵僵的笑著上前拍打著直樹,嗬嗬的笑著說:“討厭啦,醫生是想捉弄我啦!我才不上當呢——”
直樹依舊認真嚴肅,淡淡的說著:“是真的。”
奈美再次的僵住了,臉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樣:“騙人……因為……江醫生……是要和媽媽結婚的!”奈美哭著大喊了出來,把身後的媽媽嚇得臉色慘白的。
奈美衝到直樹的麵前,死死抓著直樹的大褂:“醫生!跟媽媽結婚!媽媽比較漂亮,也很會做菜,媽媽做的漢堡好吃得不得了!而且……”
“奈美!”奈美的話被直樹打斷了,直樹彎下腰貼近了奈美的小臉,淡淡的微笑,鎮定自若的神情,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幸福,“那是不可能的。”
奈美激動的流出了眼淚:“為、為什麼不可能?為什麼?醫生大笨蛋!”奈美哭著轉身飛快的跑開了。
“奈美!”奈美媽媽著急的喊道。
“奈美!不要跑!”直樹也叫著奈美,但是奈美根本沒有停下,甚至慢半步。
“奈美!”
隨著叫著“奈美”的聲音,奈美的腳步越來越慢起來,踉蹌起來,最後倒在了地上。
“……真是的,你跟在旁邊,怎麼可以讓患者這麼激動。”奈美的主治醫生一邊翻看著奈美的病曆,一邊帶著責怪對身邊的直樹說。
“對不起。”直樹連聲的道歉著。
“算了,幸好隻書輕微發作。再這樣拖下去不太好,這個月已經是第2次住院了。”主治醫生不安的說著,“總之,直接讓她住院吧,早點動手術也比較好。”
“好的。”直樹謙恭的回答道。
“我才不要動手術!”躺在病床上的奈美大聲的吼道。
“奈美!”奈美媽媽守在病床邊上,心疼又無奈的喚著奈美。
奈美噘著嘴,態度堅決的說:“我是不會動手術的。……不過,要是江醫生和媽媽結婚的話,要我動手術也可以。”
“奈、奈美!你又在胡說八道……”奈美媽媽生氣,激動起來,但是馬上被旁邊的醫生拉住了,勸道:“好了好了,椎名太太,現在不能讓她太激動。”
一旁的直樹和湘琴都無奈,無言的看著病床上的奈美堅持的說著:“……不這樣我就不要!”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奈美媽媽充滿歉意的對湘琴說:“真對不起噢,請你不要把那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她就是這麼固執。”
“哪裏。”湘琴笑著說。
奈美媽媽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她是因為爸爸去世,自己也生病,所以覺得很害怕。一定是很希望江醫生是她爸爸吧。”
湘琴的心靈再一次的因為奈美而震撼了,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幫上這個可憐的孩子呢,湘琴怔怔的看著奈美媽媽。
奈美媽媽急忙釋懷的笑道:“不過別擔心,我一定會說服她,讓她下定決心早點接受手術的。”
“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忙的。”直樹微笑著說。
“我也是。”湘琴站到直樹的後麵接著直樹的話說。
“啊?”直樹微皺著眉頭看著湘琴,她不要幫倒忙才好啊。
沒想到湘琴拍著胸脯,很有信心的說道:“包在我身上!奈美媽媽!我一定會讓奈美動手術的!”
“……你現在應該要回去了吧!”直樹轉身生氣的命令湘琴,讓她留在這裏,不知道自己還要填多少麻煩呢。
湘琴據理的爭論道:“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能丟下奈美就走!”
“你還是回去的好!”直樹堅持的對湘琴說,出於他對湘琴的了解,湘琴的確是太充滿冒險了,她留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引爆炸彈。
湘琴用手指著直樹:“我也應該負一半的責任,而且我認為剛才直樹對奈美的態度太直接了!你應該多為小孩子的心情著想!你可是個小兒科醫生喲!”
湘琴說著像是滿口道理的樣子,直樹無言的看著湘琴,心裏無奈起來:“這、這家夥……”
湘琴馬上轉身笑著對奈美媽媽說:“放心吧,奈美媽媽,我好歹也是個護士。我可是很優秀的喲!將來也準備當小兒科護士。”
“哎呀,夫唱婦隨,真好。”奈美媽媽笑著羨慕的說。
湘琴的話讓直樹驚訝不已,優秀?自己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啊,她的成績好像總是在及格上下掙紮吧,而且,她什麼時候也下決心要當小兒科的護士了?
湘琴不顧直樹難看的一張臉,兀自決定的說:“學校的實習也還沒開始,我還有一段時間。”
“那就麻煩你嘍。”奈美媽媽客氣的對湘琴說。
“咦?真的嗎?”湘琴如獲至寶一樣欣喜不已,而旁邊的直樹無奈的看著湘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但願她不要再惹出什麼麻煩了。
奈美媽媽帶著信任的笑容對湘琴說:“我也勸過她很多次,可是她實在是個倔強的女兒,也許需要下點重藥。”
“重藥!”聽到奈美媽媽的話,湘琴立刻表示讚同起來:“一點也沒錯!我這3天一定會全力以赴說服奈美的!然後讓她早一天康複,早一天對直樹死心!”
直樹和奈美媽媽都吃驚得無言的看著信心爆滿的湘琴。
就這樣,我在神戶留下來了。每天奈美都沒把我放在眼裏,被她罵“別傻了”,2天過去了,還是一點成果都沒有。
和前兩天一樣,湘琴早早的來到了奈美的病房。
“什麼啊,又是姐姐啊!”奈美很不高興的轉頭斜著眼,掃了湘琴一眼。
湘琴帶著滿是朝氣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因為奈美的態度而受到打擊:“呀嗬——!我買了饅魚燒來了啦!”
坐在奈美的病床旁,和奈美一人拿著一個饅魚燒,湘琴笑著問奈美:“如何,想動手術恢複健康了嗎?”
奈美根本不回答湘琴的話,直接的就反問湘琴:“姐姐才是,想和江醫生分手了嗎?”
湘琴皺著眉頭的咬下一口饅魚燒:“其他都可以商量,隻有這個免談。不要用不標準的大阪腔講話!”湘琴小聲的嘀咕著。
奈美用不服氣的眼神看著湘琴,不解的說:“像姐姐這種人,虧你還抓得住江醫生哪,腦筋這麼笨的說。惟獨這一點讓我佩服。”
“嘿嘿嘿,好說好說!”聽到這裏,湘琴馬上變得得意起來,“應該說是敵不住我的魅力吧!”
“你這種人憑什麼……”奈美更加不服氣的看著傻笑的湘琴。
“當然啦,在和直樹結婚之前是吃了不少苦頭。”湘琴拄著臉,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那還用說。”奈美冷冷的說。
但是湘琴已經沉醉到那段令人懷念的時光裏了,她帶著羞澀的笑說著:“高1對他一見鍾情,高3對他表白……”
“肯定是被甩了。”奈美又冷冷的接過湘琴的話。
這回,奈美的話讓湘琴不爽了,她不樂意的轉過頭瞪了奈美一眼:“什麼嘛!不過,倒是被你說中了。”說起那段往事,湘琴的快樂就源源不斷了,她在瞪過奈美後,繼續陶醉在美好的回憶裏了:“不過呢,這就叫命運呀!我住到直樹家裏去,所謂的一個屋簷下嘛!然後我們的愛苗就一點一滴的慢慢滋長了。”
“原來是姐姐用身體強迫醫生才到手的啊。”奈美露出更加不屑的神情,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湘琴。
“才、才不是!”湘琴聽到奈美的話後,氣急敗壞的大聲反駁道:“我們到結婚之前都是清清白白……”
“那可真悲哀。”奈美淡淡的說。
湘琴轉過身正想繼續反駁,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赫!我、我怎麼對小學生講起這個……
“江醫生一定很受歡迎吧。”奈美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
奈美一說到這個,湘琴又來了精神,剛才想到又扔到了九霄雲外,繼續沒完沒了的說起來:“就是呀,強敵可多著呢!不過呢,我一——直發出‘我愛直樹光線‘,大家全部都敵不過我的熱情!”
“聽起來真可怕。”奈美害怕的看著湘琴,而湘琴顯然還在得意之中。
湘琴緊攥著拳頭,笑著說:“我有自信,我喜歡直樹的力量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奈美仍然一副不屑的表情盯著湘琴,但是也許湘琴這種鬥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她了。
湘琴忽然的湊到奈美麵前,真誠的對奈美說:“等奈美再長大一點,也會和很棒的人談戀愛,要像我這樣用決心毅力來得到他的心,必須先儲備馬力才行。這樣一定可以交到像支書這樣的男朋友。”湘琴用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奈美,微笑著問:“奈美喜歡江醫生對不對?媽媽隻是你的借口。”
麵對著湘琴的逼問,奈美立刻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什麼!你、你、你在胡說什麼!我、我實際為了媽媽!”
“沒關係啦,沒關係啦!”湘琴笑著擺擺手,“直樹是世界上最高明的醫生哦,和怪醫傑克有得拚,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把一切全假給最喜歡的人,喏,不是很羅曼蒂克嗎?”湘琴為了勸奈美做手術,真是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
奈美很不悅的噘著嘴,把頭撇了過去,忿忿的說:“……即使身體真的變好了,江醫生還是姐姐的丈夫啊。姐姐一定死巴著醫生不放。”奈美滿心期待的仰頭看著天花板,失落的說:“要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和江醫生一模一樣的人就好了,這樣我……就願意努力……”
看著奈美滿是期待的眼光和一臉的認真,湘琴怔怔的看著奈美:“……奈美,凡事都可以商量的。”
“咦?你願意接受手術了?真的嗎?奈美!”奈美媽媽不敢置信的問奈美,眼角裏含著激動不已的眼淚。
主治醫生也很高興:“我和江醫生都會努力的,是不是,江醫生。馬上就安排手術事宜。”主治醫生對旁邊的護士吩咐到。
“好的。”護士麻利的回答道,匆匆的去做準備了。
直樹疑惑的走到奈美的旁邊:“奈美,你真的下定決心真是太好了。是有什麼原因嗎?”
“我和姐姐約好了!等到手術結束以後的,……對不對!”奈美微笑著轉身,對直樹和湘琴說道,眼睛的光芒充滿的了希望和活力。
直樹沒有說話,但心裏卻隱隱覺得事情有蹊蹺。
身後的湘琴僵僵的笑著站了出來:“嗚、恩,對呀!”
“……你又有什麼陰謀?”直樹陰著臉問湘琴。
“沒、沒有啊,我哪有。”湘琴笑著搪塞了過去。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對不對——!”
“嗚、恩。”
看著緊握著手的奈美和湘琴,直樹的心頭卻有不好的預感了。
奈美媽媽激動的握住了湘琴的手:“湘琴,真是太感謝你了!我該怎麼向你道謝才好!”
奈美媽媽的感激弄得湘琴反而過意不去了。
“媽媽”,奈美坐在病床上,認真嚴肅的對媽媽說:“媽媽,我們必須對江醫生死心了。這個姐姐粘江醫生粘得緊緊的,媽媽也死心吧。”
湘琴和奈美媽媽都驚訝的看著奈美。
“媽……媽媽對江醫生完全沒有……全都是你自己一相情願……”奈美媽媽生氣的對奈美說。
奈美聳了聳肩,歎了口氣,假裝無奈的說:“沒關係沒關係,不必逞強。我了解。”
見到這樣的場麵,湘琴一臉得意的對驚訝中的直樹說:“直樹,我很厲害吧!夠格當小兒科護士了吧!”
直樹無奈的搖搖頭:“我是不曉得你使了什麼手段……算我怕你。”
手術當天……
“奈美,你要加油哦。”奈美媽媽跟著被推著走的手術床,在奈美的耳邊對奈美鼓勵的說。
奈美笑著點點頭:“恩,我知道。”
“奈美!奮鬥!”旁邊的湘琴握緊了拳頭,很有鬥誌的對奈美說。
奈美轉過頭,看著這邊的湘琴,帶著感激:“謝謝你,姐姐。”
“奈、奈美!”湘琴的眼淚奪眶而出。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好!”湘琴緊緊握了握奈美的手。
“那我們走吧,。奈美。”穿著手術服的直樹開始催促起來。
“恩。”奈美回答著,被推進了手術室。
“拜托你了,江醫生。”奈美媽媽在手術室外哭著對直樹說,湘琴在一旁安慰著她。
直樹自信的微笑著:“好的,請放心。”
“直樹,”正準備要走進去,湘琴叫住了直樹,直樹停下腳步轉過身。
湘琴帶著無比信任的微笑看著直樹:“你要為奈美加油哦!”
帶著滿意的微笑轉回身,直樹邁著知足而輕鬆的步伐走進了手術室。
正在準備手術的時候,奈美叫住了直樹:“江醫生。”
直樹放下手裏的手術刀,走到奈美的麵前,彎下腰,輕聲的問:“怎麼了,害怕嗎?”
“醫生們看起來好象外星人,好恐怖。”奈美小聲的說。
奈美的話把旁邊的護士都逗樂了,“哈哈”的笑起來。
為了讓奈美安心,直樹用很溫柔的語氣對奈美說:“在你醒來之前就會結束了。”
沒有想到,奈美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帶著笑容的說:“恩,姐姐說江醫生像黑傑克一樣。我很放心。”奈美轉過小臉,帶著疑問問直樹:“我在想醫生為什麼要當醫生呢?”
“怎麼了,突然問這個。”直樹站起身來,身穿著醫生大褂的他顯出的不隻是帥氣,還有一股認真的態度,眼光裏也充滿了堅定,仿佛當初從迷惘中走出來時一樣透著睿智的感覺,“……在我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的時候,想起了有個人曾經對我說過‘你可以當醫生’的話,就想這個也許不錯。”直樹淡淡的說著,腦海裏回想著湘琴當初不經意,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句話:“如果是直樹的話……一定有辦法的……”這句話,也許她一點也不記得了,但是對於直樹來說,卻相當的重要,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那個人是姐姐?”奈美睜著眼睛望著直樹,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直樹沒有回答,他知道,隻要他知道,那麼就夠了,湘琴當初期待的眼神和語氣又再現出來:“你可以當醫生,三兩下便把生病治好,不止是阿諾……其他很多病人也一下子就被你治好了,因為直樹是天才嘛!”
直樹無奈的露出一抹微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不過說過這句話的本人好象不記得了。”
奈美的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然後,大家都很感謝直樹。
“結果,住了這麼久。”湘琴一邊走著,一邊對旁邊的直樹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應該是當天來回的,卻待了一個星期。”
直樹手裏拎著湘琴的行李,冷淡的問道:“我問你,你來之前有跟媽說嗎?”
“啊——我忘了!隻留下一句話就跑來了!”被直樹這麼一提醒,湘琴尖叫起來,“說、說不定已經報警了!”
“我就知道。”直樹心裏歎著氣的想,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冷冷的說:“昨天媽打電話過來。”
“咦?”直樹的話讓湘琴由恐慌變為了驚訝。
“要你買三宮的‘神戶泡芙’回去。”直樹簡單的交代著。
“呃!她、她怎麼知道我在神戶?”湘琴更加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原來江媽媽早就猜透了自己的行蹤了。
“喏,奈美手術後恢複得怎麼樣?”湘琴開心而輕鬆的問直樹。
直樹滿意的微微一笑:“很順利。小孩子的恢複力是很驚人的。啊,對了,她有東西要交給你。”直樹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掏東西。“一封信。”
“奈美給我的?”湘琴驚訝的看著直樹費力掏出的信,心裏覺得好奇:“咦——不知道會寫些什麼?”說到這裏,湘琴又開始了自己的想象,想象中奈美燦爛的微笑著寫道:湘琴姐姐,真是太謝謝你了。姐姐一定會成為台灣第一的護士的。
“大概是這樣吧。”湘琴握著信,看也不看的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半天回不過神來。
“快點看啦!”一旁的直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生氣的催道。
“恩——趕快來看看。”湘琴說著“卡沙”的拆開了信封。
隻見奈美的信和簡短:
“給姐姐
我已經越來越健康了哦!——很快就會到台北去的!!
你要是不實踐約定的話,我就把你給宰了!!
奈美”
看著奈美這樣的信,剛才美好的想象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臉色變得尤其的難看起來,不僅覺得背後一陣陣的寒風吹過。
“好可怕。”直樹湊在湘琴的旁邊,看著信,發出唏噓的聲音,“你又跟人家做了什麼要不得的約定?”
“呃,沒有。那個……”湘琴跌青著臉,支支吾吾的說。
直樹哪裏會相信湘琴這樣的回答呢,繼續用很尋常的語氣追問著:“說來聽聽啊?說吧。”
“……其、其實是……”
“要裕樹當奈美的結婚對象!”聽了湘琴的解釋後,直樹驚訝的大叫了起來。
湘琴雙手的手指在無措的交叉,觸碰著,她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因、因為,奈美要一個和直樹一模一樣的男生,直樹是絕對不能給她的!”
直樹用難看的臉看著湘琴,還是不敢想象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我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裕樹的臉就突然閃過我的腦海,所以一時就順口說出來了。我說他的年齡比直樹小,比直樹英俊(謊言),比直樹還天才(謊言),比直樹還高(謊言),然後她就回心轉意,答應要動手術了。我心裏一半想著‘太好了——!’,另一半也覺得‘啊,慘可?’……然後奈美就說,‘等到16歲就要和裕樹結婚’……”湘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答應了?”直樹帶著提臉苦笑彎腰看著低著頭的湘琴,問道。
湘琴慢慢的抬起頭,害怕的看著臉色很不好看的直樹:“恩……情……情勢所逼嘛。”
“你這個大笨蛋!!說謊的女人!!”直樹終於忍不住了,生氣的對湘琴大吼道,“受不了你!偏偏答應人家做不到的事!你要對奈美怎麼交代?對裕樹和好美又怎麼交代!”
“恩——因為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我想直樹一定會有好辦法的……對不對!”湘琴求助似的眼神看著直樹。
直樹生氣的臉麵目猙獰的怒吼道:“那種東西當然不存在!你就等著被宰吧!”
“直、直樹!”任湘琴怎麼求救,直樹都不再理會她,這樣的事情,難道她做得還少嗎?